刘大夏!
赫赫有名的弘治三君子!
但小皇帝对这个所谓的君子,极其厌恶!
之所以厌恶他,是因为这个刘大夏在其位不谋其政!
弘治十五年,帝命刘大夏升任兵部尚书,作为弘治皇帝的心腹重臣,刘大夏却屡次推辞,最终无奈之下才接受了这个烂摊子。
是的,烂摊子,朝堂上下都知道兵部尚书是个棘手的高位。
为什么?
因为京军糜烂日久,积弊日深!
因为边军军备不休,贪腐严重!
谁做了这个兵部尚书,谁就要做好背黑锅的准备。
刘大夏履任之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一上任就奏请凡属非祖宗留下的旧制而危害军民的,一一列举呈上革除。
这看似好像是执掌天下的戎政的大司马在尽忠职守,为军民张目发声,可是实际上呢?
弘治皇帝命有司呈报所应实行与该革除的事例,有司全都按实奏报,最后发现刘大夏奏请的这些事情,都是对权贵所不利的,因此权贵们极力阻止,刘大夏也据理力争,最后弘治皇帝捏着鼻子同意了。
当时的权贵,可是不是其他人,正是武将勋贵。
文臣缙绅是称为朝廷外官,与帝室一体的外戚勋臣才叫做权贵。
所以,说白了,刘大夏这一次行动,根源还是在于打击武将勋贵,而非真个尽忠职守,真个为了九边军民!
他第一个打击的目标就是四卫禁兵与勇士营,这支皇帝执掌的最后武装力量,结果就是“勇士虚报冒领之弊也大为减少”,大量将士因为此事而被裁撤罢免。
紧接着,刘大夏第二次奏陈兵政的十害,举出南北军队陆路水路轮流值班运粮的劳苦,以及边军困倦疲惫、边将克扣的情况全都奏报。
这乍一听,大司马这回应该是真的为军民请命了吧?
弘治皇帝立马召见了他,问道:“卿先前说天下民穷财尽。祖宗以来征收有常法,为什么现在这样?”
刘大夏回答:“就是说没有按常法征取。如向广西每年取铎木,从广东取香、药,花费以万来计算,其他就可想而知了。”
孝宗又问到军队,他回答:“与百姓一样穷。”孝宗说:“居有月粮,出有行粮,什么缘故会穷?”刘大夏答道:“其帅克扣超过一半,怎会不穷?”孝宗叹息道:“朕执政这久,还不知天下军民贫困,怎样做人君!”于是下诏严禁。
表面上的为军民请命,变成了告诫弘治皇帝厉行节俭,并顺势打压了一下那些克扣军饷的边将,而他刘大夏因此收获“正直敢言”的美名。
确实是“忠臣”,也确实是“君子”!
只是这位忠良之臣,全然没有提及过文臣缙绅对国朝的危害,全然没有提及过京营为何糜烂边备为何废弛!
不要问,问就是武将勋贵贪腐受贿、克扣军饷!
朱厚照之所以厌恶刘大夏,问题就出在这儿。
身为兵部尚书,执掌天下戎政的大司马,你的立场,就算不站皇帝,那也应该站九边军民!
而不是他妈的只知道给文臣缙绅当狗,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手中职权疯狂打压武将边将,给文臣缙绅不断谋利!
这种人,坐上兵部大司马这个位置,简直就是大明皇帝的无能!
当然,小皇帝对他父皇还是十分崇敬的,所以是他朱厚照无能,不是他父皇无能!
“盯着这两个老家伙!”
“看看他们又在密谋什么,又想做什么!”
小皇帝冷声下令道,满脸杀气腾腾。
这一次,可是野人和他一起设了大局,那肯定不能搂草打兔子,只抓了区区一些监察御史、地方官员就了事!
朱厚照倒是想要看看,这朝堂之上,诸如李东阳、刘大夏之流,还会有多少!
“御医回来了没有?”
“那李东阳病情如何?什么时候死?”
陈宽苦笑着解释了一番,没那么快死的。
“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他要是识趣自己死了那该多好!”
小皇帝叹了口气,深感惋惜!
东官厅大营。
魏彬神情凝重地找到了汤昊。
此刻汤日天正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子。
这家伙叫做马永,是郭勋从金吾卫那边捞过来的,据说还是功勋之后,世职为金吾左卫指挥使。
马永一到了东官厅大营,就点名要挑战新军主帅,中山侯汤昊。
汤昊正在那儿研读兵书呢,一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毕竟他收拾了那么多的刺头,还是第一次见到指名道姓主动挑战他的。
然后一场暴打就开始了,单方面的暴打,毫无还手能力。
实际上马永体型魁梧,堪称略小版的汤日天,可是遇上了力气每天增长的汤昊,他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此刻马永正鼻青脸肿地瘫软在地上,依旧还不心服,跟汤昊叫嚣着要比骑射!
汤昊见魏彬来了,自然懒得继续跟这小子浪费时间。
“把这小子丢进斩配营,给他一个副将!”
“乖乖!”汤木怪笑道:“这么大方?那可是一营副将啊!斩配营那群刺头会服气吗?”
“关老子屁事!”
汤昊咧嘴笑道,对马永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小子,副将给你了,能不能守得住坐得稳,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提醒伱一句,斩配营全营上下都是一群刺头,可别人给打死了,本侯还想着跟你比骑射呢!”
一听到这话,马永顿时脸都绿了。
这个天杀的中山侯,好恶毒啊!
故意把他架在火上烤,让斩配营的那些刺头收拾他!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可惜汤昊已经走了,马永只能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汤木蹲下身子,认真观察着这满脸桀骜的马永。
“你瞅啥?”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