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维现在很慌。
因为他现在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极有可能小命不保。
汤昊现在很烦。
他很后悔多问了这家伙一句。
现在好了,得知了这厮的真正身份,倒是不太好杀了啊!
“足利义维,你来大明干什么?”
“唔……让我猜猜,是不是你那养父足利义材让你来大明求援?”
听到这话,足利义维满脸惊骇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汤昊。
这个大明中山侯,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明与大日隔着汪洋大海,上一次朝贡还是在好几年之前,根本不可能存在泄露国情的可能!
那这个大明中山侯,他如何对大日帝国的局势如此了解?
一时间,足利义维只觉得头皮发麻。
汤昊坐回到椅子上面,自顾自地开口道。
“你亲爹是足利义澄,早年被送去出家当和尚,本来没什么机会做幕府将军。”
“但是,八代将军足利义政死后,他选定的继承人先走了一步,所以你亲爹足利义澄被幕府选为义政的犹子,并成为将军候选人之一,得到了管领细川政元的支持,但你养父足利义材却在足利义政的遗孀日野富子的推举下成为第十代幕府将军。”
“弘治六年,细川政元联合日野富子、伊势贞宗等人发动明应之变,废去将军足利义材,幽禁其于龙安寺;随后让你亲爹足利义澄元服并拥立其为第十一代将军,你亲爹由此上位。”
“不过伱亲爹就是个傀儡,没有实权,实权掌握在日野富子、伊势贞宗等人手里,而且前将军足利义材也逃出了幽禁地,号召各地支持者反对幕府,直到弘治十五年,日野富子死去,你亲爹强行亲政,与被时人称为“半将军”的管领细川政元发生了对立,二人为了幕府大权争斗不断。”
足利义维听得心惊胆寒,死死地低着头。
而汤昊则是饶有兴致地继续开口,丝毫不在意这个丧家之犬。
“至于你那位养父足利义材,被废掉将军之位后侥幸逃了出去,流离诸国也曾号召起一股势力攻打京都,想要夺回自己幕府将军的位置,可惜全都以失败告终,最后选择投靠了周防地区的战国大名大内义兴,现在仍旧寄居大内义兴的门下对吧?”
“而你足利义维,你只是你亲爹和你养父py中的一环,说白了就是权力诞生的产物罢了,你亲爹足利义澄丝毫不在乎你这么个儿子,你养父足利义材更是看不上你,说句不好听的,不管这幕府将军的位置怎么变,最后落到谁手中,都不会落到你这个丧家之犬手中,你觉得呢?”
丧家之犬,足利义维!
听到汤昊这话,足利义维豁然抬起了头,满脸都是怨毒之色。
是的,怨毒,他怨恨所有人,怨恨那个生下他却将他送出去做质子的生父足利义澄,怨恨那个养着他却视他为猪狗的养父足利义材,更怨恨此刻眼前这个大明中山侯,说话一直往人家内心深处的伤口撒盐!
汤昊非但不怒,反而大笑了起来。
“看看你现在的眼神,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这才有么一点幕府将军的样子嘛!”
“你亲爹足利义澄视你为工具,你养父足利义材视你为猪狗,但是本侯却不一样,本侯视你为朋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本侯的支持下,争一争那幕府将军的位置?”
足利义维听到这话,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满脸的怨毒,也顷刻间化作了惊愕之色。
他根本难以理解,眼前这个大明中山侯,究竟想要干什么!
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何要支持自己上位,去争那个幕府将军的位置?
这怎么看,都不合理!
除非……
“你想让我做你的傀儡?借此机会插手帝国内政?”
足利义维并不愚蠢,事实上他亲爹足利义澄抢了他养父足利义材的将军之位,双方势如水火更是不亚于有着生死大仇,这么多年来他足利义维跟随足利义材逃亡,没有被这个养父杀掉,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了,更不可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
汤昊鼓起了掌,对足利义维的表现很是满意。
“不错,你很聪明,这样更加有利于我们的计划!”
“如果你是个蠢货,连本侯的用意都看不懂,那本侯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汤昊确实动了心思,想要趁着眼下这个机会,插手倭国内政,搅弄风云!
但是问题在于,汤昊不可能现在亲自过去,所以只能派遣一些心腹过去,但前提条件是这个足利义维值得投资,不是一个智商欠缺的蠢货,不然那样只会白费苦心。
“虽然是个傀儡,但大明与倭国隔着汪洋大海,本侯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无非是要点钱粮罢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做这个傀儡,那本侯就只有公事公办了,你国副使大内弘贞刺杀本侯,这在我大明是死罪,而你这位倭国正使,也会受到其牵连,替他承担本侯的怒火!”
大内弘贞,刺杀大明中山侯?
他疯了才会这么做!
足利义维深深地看了汤昊一眼,脑海中闪过了万千思绪。
很明显,大内弘贞不可能会刺杀这个中山侯,也就是说,今日这一切,其实都是这位中山侯的手笔。
他就是故意针对大日帝国使团,他就是想要趁机插手大日帝国内政,从而为他自己一人谋利!
所以,其实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中山侯,用你们的话来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力,对吧?”
汤昊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想知道,你这位中山侯,在大明是什么地位?”
“我足利义维,毕竟是足利氏的人,出身显贵,不可能臣服于什么阿猫阿狗!”
哟呵,好大的口气哦,好高贵的血脉哦!
汤昊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随后大步上前一把掐住了足利义维的脖子,然后拎着他狠狠砸在了案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