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愁的富家翁岂不快哉,没事儿还可以纳几房小妾,给老钱家开枝散叶。
“伱刚刚说,还要送钱去京师里面打好关系,具体是哪些人?把名单数额写清楚,本侯有用!”
“侯爷英明,小的明白了。”
说得直白一点,汤昊留下的这支战兵,就是为了扼守临清钞关,并且监视钱正贵,他要是老实办事,配合汤昊对钞关改制,那以后前程肯定一片璀璨,但他如果老毛病再犯了,看见银子就走不动道了,那这些战兵也不是吃素的,该杀杀该抓抓,一个钞关御史确实没什么分量。
汤昊接过账簿一看,里面的名字,全都是清一色的户部官员。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钞关御史是个肥差不假,但偏偏钱正贵生性谨小慎微,加上背后又没有贵人扶持,所以哪怕是贪腐受贿也相当克制。
起初钱正贵原本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位凶狂中山侯绝对会杀了他全家以儆效尤,甚至严重点可能还会被他剥皮实草,告诫天下官员!
但是现在,听这位中山侯的意思,自己好像不但能活,而且还迎来了仕途转机啊!
“行了行了!”汤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他娘地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你钱正贵还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了是吧?”
“规矩要立好,不管是什么船队,一律纳税,听明白了吗?”
以致于发展到了大明王朝中后期,比如万历年间的时候,明初那些针对商贾的禁令早就形同虚设了,商贾子弟不但可以科考,甚至还出了张四维这位内阁首辅,商贾早已与文臣缙绅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可以左右大明王朝政治局势的强横力量,地位比之明初大大提高。
“侯爷明鉴啊,下官确实只是搜刮了这些商贾的钱财!”
同进士,如夫人,没有人会在意。
“为什么不呢?”
“但传闻刘大夏只是将其藏起来了,并没有真正焚毁,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汤昊大笑道:“你其实是个人才,可惜被这官场龌龊磨灭了志气,所以做些贪腐受贿的勾当也可以理解!”
听到这话,钱正贵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如此上道的钱正贵,汤昊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汤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即提出了一系列改革计划。
“侯爷饶命,饶命啊!”
啥?
啥意思?
专门搞针对?
那不是朝堂权贵我都要得罪个遍?
所以,钱正贵其实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跟着汤昊一条道走到黑!
以后仕途如何谁都不清楚,但是现在不表态,他现在就得死!
“而且下官上任这段时间内,虽然确实是捞了两万多两银子,但这笔赃款也不是下官一人所得,还要给其他人分润一二,尤其是京师里面那些权贵,真正落到下官手里面的,其实还不到一万两……”
“你确实很聪明。”
据闻这位中山侯曾经无诏调兵包围了前任兵部尚书刘大夏的府邸,却又没有动手,而是从刘大夏手中强行要走了一样东西!
刘大夏,他手中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中山侯冒如此大的风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钱正贵大脑疯狂运转,浮现出了刘大夏这位弘治三君子的毕生过往。
说来也有些可笑,宗钺也好,钱正贵也罢,都喜欢在贪腐受贿的同时,将这一笔笔行贿记录给详细记录下来,说白了就是给自己留下一道后手,以免日后被查处时,可以借此作为把柄,要挟那些权贵出手救人。
他这话说得确实不假,毕竟临清钞关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要是换做宗钺这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来做这钞关御史,别说两年时间捞一万两了,他能一年时间捞十万两!
相比于宗钺,钱正贵确实克制了太多。
“好啊!”汤昊轻笑道:“来人,将此獠拖出去剥皮实草!”
这其实很好理解,毕竟大明这些钞关,都是户部负责,派遣相应主事负责对接。
所以钱正贵仕途坎坎坷坷很是不畅,在一个中等知县的位置上蹉跎了十几年,这才侥幸熬到了钞关御史这个肥差上面。
“侯爷放心,小的愿为侯爷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但若是这战兵贪腐,小的该怎么办?”
“没你娘的问题!”汤昊笑骂道:“要不要本侯给张总宪打声招呼,提拔一下你这位忠正贤良啊?”
“你很识趣,本侯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出身其实并不算好,不是什么士绅大族,只是个没落的官宦士家,虽然衣食无忧可以安心进学修德,奈何他自身才华也就那样,当年科考的时候只考了个三甲同进士,这也就意味着他这仕途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但是你也清楚本侯的真正目标是什么,所以这临清钞关只是一个试点,等到大业将成,朝廷就会将临清钞关这种模式推行到天下所有钞关海关,到时候你钱正贵这位临清钞关御史,凭借这份政绩不说名留青史,也可以青云直上了!”
“还有一点,税率要做出相应调整,以往是按运送路程之远近和船舶大小长阔不同分等称船料,估料定税,南京至淮安、淮安至徐州、徐州至济宁、济宁至临清、临清至通州各段均每一百料纳钞一百贯;自北京与南京间的全程,每一百纳钞五百贯,后又以估料难核,改为计算梁头广狭定税,其标准自五尺至三丈六尺不等,对吧?”
一眼就能看到仕途尽头,钞关御史就是他钱正贵仕途的终点,他现在快要到五十岁了,也没什么好折腾的了。
一旦朝廷重启了下西洋,那这海洋贸易瞬间就会吸引大量船队出海,而外邦船队也会争先恐后地来到大明,到了那个时候要是没个规矩,仰仗权势就可以闯关不用缴税,那这钞关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侯爷这么想,下官也觉得没啥问题!”
汤昊也没有废话,直接道出了目的。
汤昊闻言不置可否。
他可以想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