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实亡了!”
汤昊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这位素有才名的贤才干吏。
所以此刻王鏊就如同一位老友,试图以汤昊自身利益出发,规劝汤昊不要继续这样动用严刑峻法,以免最后沦为众矢之的,天下官员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那种!
“那汤侯的意思是……”
王鏊忍不住叹了口气,甚至双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投献,看起来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他这不是因为恐惧,身正不怕影子斜,王鏊居官至今恪守本心,所以并不怕中山侯汤昊盯上自己。
偏偏他还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狂徒莽夫,一言一行都蕴含着深意!
汤昊看向王鏊,郑重开了口。
听中山侯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要对卫所改制啊!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汤侯,卫所军制可是祖宗成法,不能随意变改……”
所有山东官员全都因此遭劫,就算没有这凶狂中山侯砍头,后续也会接受都察院的再次审查,所以吏部才会调来了一批贤才干吏,及时补充这些空缺出来的位置,确保山东官府可以正常运转。
“汤侯!”
现在这些士绅官员,全都被中山侯汤昊给杀了个干干净净,那他们名下的田地自然就成了一块块肥肉,而且还是无主的那种!
这才是汤昊找王鏊私聊的真正原因!
汤昊可不想他辛辛苦苦杀了一批贪官污吏和士绅乡绅,结果对地方百姓却没有任何意义,用不了多久这些田地又被其他士绅乡绅给兼并侵占了!
“这些无主田地,你准备怎么处置?”
“你刚刚说小惩大诫,那就有用吗?”
“钱粮去了何处,你心里面同样清楚!”
只是王鏊听见汤昊这话后,一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粮饷被克扣,自己被奴役,过得还不如平民百姓,卫所军士自然就会逃亡了。
读书人都讲究一个“耕读传家”,获得功名后立刻就会开始置办起田产,这可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基,也是留给子孙后人的家业,所以每一个士绅缙绅名下,少说都有几十上百亩田地,放大到了士族那就是上千亩了。
什么叫做“再过来犁一遍”?
士绅乡绅跟你有仇吗?
非要杀光了你心里才痛快?
王鏊郑重点头,做出了保证。
“汤侯,王法不外乎人情,官员贪腐确实有错,可俸禄微薄也是官员贪腐的一个主要原因,这……”
汤昊目光锐利地看向王鏊,等待一个答案。
没错,王鏊就是过来给汤昊收尾的,或者说是来洗地的。
只怕以后的文臣缙绅,当真有难了!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阴影处,王鏊率先开了口。
“你口中的严刑峻法,可是出自太祖高皇帝亲自撰写的《大诰》,可是太祖高皇帝的祖训!”
汤昊目光深邃,声音低沉。
汤昊听着王鏊的话,心里就是一阵腻歪。
等到锦衣卫剥皮手,完成最后一步,将剥下的新鲜人皮制作成了人皮袋后,已然到了深夜!
牟斌带着三个人皮袋走上前来,先是给那剩余的五百多余山东官员看了看,吓得后者惊叫连连,干呕不止。
王鏊面露不忍之色,下意识地转过了脸去。
要知道此次中山侯血洗山东官场,不但杀了大量山东官员,而且还抄灭了大量的士绅大族!
这些士绅官员名下那可都是有着大量田地的,比如济南刘氏,名下就有良田千亩,乃是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兼并而来!
“结果就是天下军民困苦,民穷财尽!”
“官府存在的意义,不只是为了收税,为了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为了收税不管老百姓的死活,那这样的朝廷距离灭亡也不远了!”
汤昊在这山东大闹了一场,血洗了整个山东官场,又是杀人又是抄家的,朝廷这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所以立刻就出动了王鏊这位贤才干吏,亲自带队过来做好收尾工作。
毕竟这些田地现在都成了无主之地,多的是人想要狠狠咬上一口,吃个满嘴流油!
“你们好歹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一个个得了朝廷恩惠却没有丝毫感恩之心,还大言不惭地叫嚣朝廷对待官员严苛,朝廷给官员开的俸禄微薄,那些圣贤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身后却传来了汤昊的声音。
“今日汤侯可以将边雄三人剥皮实草,那明日汤侯去了其他行省,见了其他贪官污吏,是不是也要这么做呢?”
“老百姓是朴实的,也是善良的。”
这些文官缙绅不论品级大小,讲话都喜欢高屋建瓴,却不说一条具体的施政意见。
说得更直白一点,祖训祖制,祖宗成法,没人会在意!
朝堂之上出现矛盾时,文臣缙绅高喊什么“祖宗成法不可动”,那也不过是因为损伤了自身利益,所以才会打着维护祖制的名义反对罢了!
那么,归根结底,祖制祖训,其实没人会在意,不过是朝臣争权夺利的时候,搬出来用一用罢了。
“记住是发卖而不是白送,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只有让这些百姓付出代价付出努力得到的田地,他们才会珍惜重视,不会轻易投献给那些士绅乡绅,只要他们这购买田产的钱还没有还完,他们就不敢卖地谋利或是投献士绅,明白了吗?”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卫所这边的事情,本侯自有安排,包括那些卫所田地,文官这边不用插手!”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毕竟一个是自耕农,一个是佃户,当然是做自耕农更好。
“如果你来得早一点,就不会再说出这句话了!”
汤昊沉声道:“士绅兼并田地,有一种手段叫做“投献”,农户主动将田产托在士绅名下以减轻赋役,宁愿做个士绅乡绅的佃户给士绅乡绅交租,也不愿意做自耕农,承担官府摊派的各种苛捐杂税!”
经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