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审视一下这位新任内阁首辅了!
李东阳同样就在现场,站在文臣首列地位尊崇。
面对这一道道质疑目光,李东阳依旧面无表情,显得很是淡然。“李学士,此事可是真的?”朱厚照冷声追问道。
皇帝陛下发问,李东阳也不得不出列,站在了跟汤昊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位置,然后沉声开口反驳道:“还请陛下明鉴,老臣与中山侯素无私交往来,更谈不上仇怨一说,因此老臣自然不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前面半句话,确实是大实话,汤昊与这李东阳确实没什么来往。
但后面这半句话,那就是推托之言了。
这朝堂争斗一向以权势利益为主,哪怕先前没有仇怨,也可能会因为理念不合而结下生死大仇!
是以,李东阳的这些托辞,根本就站不住脚!
汤昊嗤笑道:“李学士,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李首辅了!”
“你可知这封密信乃是汤绍宗亲笔所写,详细交代了你李东阳是如何挑唆怂恿于他,意图将本侯给开宗除籍的!”
朱厚照匆匆扫了一眼这封遗书,心里面也大致有了个底,然后让人将汤绍宗的这封遗书逐一交给大小九卿传阅,最后这才落到了李东阳手里。
一众大小九卿看罢之后,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因为这封遗书中的很多细节,都足以证实这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是要编造谎言也不可能会如此详尽!
换句话说,汤绍宗说的极有可能就是真的,就是这李东阳在背后算计中山侯!
一时间,群臣看向李东阳的眼神全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李东阳最后一个拿到这封遗书,装模作样地审视了良久后,这才冷笑了一声。
“何其荒谬也!”
“陛下明鉴,老臣从未见过这个汤绍宗,更别提与之勾结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臣以为这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全因老臣继任这内阁首辅一职,所以招惹了他人嫉妒罢了。”
张敷华却是插嘴道:“李首辅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自内阁设立至今,换了一位又一位的首辅,可是为何他们偏偏没有在刚刚继任的时候,遇到过他人栽赃陷害呢?”
作为五朝元老,张敷华认识的内阁首辅简直不要太多,可是没一个像这李东阳一样,不惜与内廷阉人勾结在一起,可谓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李东阳一时间被怼得面红耳赤,却不好当众发作,他只能态度强硬地回答道:“总宪大人此话何意?难道这事情还真是老夫做的不成?”
“那不然呢?”张敷华嗤笑道:“这朝野上下谁不知道,你李东阳是巴结谄媚那刘瑾,这才得以晋升为内阁首辅,平白惹人耻笑!”
听到这话,李东阳瞬间满脸涨红,恶狠狠地盯着张敷华。
说实话,李东阳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位都察院总宪会对自己意见如此之深,开口就要平白坏人清誉毁人贤名!
“张总宪言重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老夫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这些道理还是懂得的!”
“说得好!”张敷华忍不住为李东阳喝彩,“既然如此,那直接召那汤绍宗上前,在御前进行对质,不就是一目了然了吗?”
御前对质,一目了然。
听到他这话,李东阳微微变了脸色。
他确实没有挑唆怂恿那汤绍宗,甚至二人可以说是连面都没有见过。
因为主意是他李东阳出的,而负责去办好此事的人,却是刘瑾的下属!
也就是说,他李东阳心中有底气,本来就不畏惧什么“御前对质”!
“可以!”李东阳神情自若地回答道,“若老夫无以自证清白,大可传召那汤绍宗上朝,于御前进行对质!”
眼见李东阳如此笃定的模样,不少朝臣也是犯起了糊涂。
难不成这件事情真跟李东阳没有关系?
不然他为何能够做到如此坦然应对,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正当此时,汤昊却是开了口。
“御前对质不可行!”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疑惑异常。
可这位中山侯紧随其后的一句话,却是让满朝文武瞬间心头剧震!
“因为汤绍宗来不了了!”
“他因自身所作所为难以面对列祖列宗,是以于昨夜自杀谢罪,人已经没了!”
直到听见了这话,皇帝和群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封密信正是那汤绍宗的遗书!
朱厚照深深地看了汤昊一眼,对汤绍宗的这个结局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中山侯的心狠手辣那可是出了名的,他又怎会轻易饶恕那些背主求荣的贰臣呢?
其余群臣则是神情不一,有的惊叹于中山侯的狠辣,有的则是为那汤绍宗感到惋惜!
汤昊直挺挺地看向李东阳,然后冷笑道:“李首辅,汤绍宗已经死了,甚至尸骨未寒,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难道会有一个无缘无故的人,放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非要用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来陷害你这位内阁首辅吗?”
面对中山侯的厉声逼问,李东阳这才陡然反应了过来,汤昊这个贼子等的就是现在!
果不其然,随着中山侯这番质问后,群臣缙绅更是议论不休,试图站在那汤绍宗的角度去揣测他的动机。
汤绍宗嘛,一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年轻时候就好勇斗狠,依靠先祖功绩余荫,做了南京锦衣卫世袭指挥使后,那更是奢华无度,游手好闲!
试问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会舍弃了自己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搭上一条性命来陷害你李东阳吗?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
伱李东阳也未免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一时间,李东阳顿时就陷入了尴尬境地,颇有几分千夫所指的意味。
汤昊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东阳,嘴角掀起了一抹嘲弄。
他之所以要挨这三十廷杖,要敲响登闻鼓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