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许进回家丁忧守丧!
李东阳啊李东阳,你何以做到如此地步啊!
“现在明白了吗?”
“先坏规矩的人,不是我汤昊,而是他李东阳!”
“他能为了目的害人老母,那我为何不可废了他儿子?”
“再者李东阳先前在朝堂之上的表现,你也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他根本就不在乎李兆蕃的生死,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势地位!”
“杨一清,李东阳确实跟你不同,他是一个纯粹的政客,一切以权势利益为先,任何人都可以舍弃,任何东西都可以放弃,这就是他李东阳!”
杨一清没有回答,正是始终闭紧双眼。
他在思考,为什么昔日满腔热忱的同窗好友,如今会变得如此不堪入目?
当年他杨一清与李东阳、刘大夏同窗进学,曾经不止一次地饮酒赋诗,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述说着自己的政治抱负!
三人之中,也以李东阳仕途最为顺畅,选庶吉士入翰林院,再到东宫成为太子近臣,然后又入内阁成为大学士,可谓青云直上。
而刘大夏也是不遑多让,宦海没有沉只有浮,靠着两次藏匿事件声名大噪,又在杨溥的政治余荫下青云直上,身居中枢要职,深受弘治皇帝器重信任,更是被誉为“弘治君子”。
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堕落的呢?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受制于背后的宗族势力?
杨一清不得而知,也不愿去想。
他已经不想再理会这些蝇营狗苟,腌臜丑事了。
杨一清陡然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汤昊。
“还有一件事情!”
“你离京之时带走了一万战兵,可最后回京的却只有五千余名战兵,除去那三千四卫禁兵不谈,还有四千战兵呢?”
“汤昊,京军战兵不是你的私军,你又敢无诏调兵?!”
说到最后,杨一清语气已经异常严厉!
因为这消失的四千战兵,分明就是被这个中山侯给留在了海外。
但是兵部里面并没有任何相关文书,这也就意味着汤昊再次绕过了兵部调遣战兵,这是杨一清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虽然刚正不阿,一心为国,但毕竟是文臣出身,自然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汤昊攫取权势不断坐大!
汤昊直视着杨一清的锐利眼神,冷笑道:“谁告诉你本侯是无诏调兵?”
“那四千战兵的去向,本侯是奉了陛下旨意行事,你想要知道自己去问陛下就行了!”
杨一清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汤昊和皇帝陛下当真在海外谋划着什么,而且满朝文武竟然全然不知,这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汤侯,你要清楚,不管你们在谋划什么,战兵调度都瞒不过文臣缙绅,我们迟早会知道的,而且光凭你们也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战兵,何必如此……”
汤昊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了杨一清出言。
“这就是你跟我之间的区别了。”
“你我二人都想要中兴大明,都想要看到大明繁荣富强!”
“但是你杨一清终究是无法摆脱士绅缙绅的钳制,只能竭尽全力地在国家大义和家族私情里面周旋。”
“可我汤昊背后没有宗族,就算是那汤氏我也丝毫不予理会,因此我可以竭尽全力地发展大明!”
诸如杨一清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并非是不想为国尽忠,可他们背后却站着一个个的宗族士族。
宗族给你吃给你穿,供你读书参加科考,最后你步入仕途了,那总得回馈一下宗族这些年来的付出吧?
怎么回馈宗族?
无非就是侵占国利、兼并田地那一套罢了。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群体!
杨一清正是受限于此,终身都在这怪圈里面挣扎打转!
眼见杨一清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有些神情恍惚,汤昊有些于心不忍,到底还是开了口。
“其实也没有谋划什么,就是占了一个济州马场罢了。”
“济州马场?”杨一清一愣,随即失声道:“那不是李氏朝鲜的吗?”
“不,现在是我大明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