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县令硬着头皮开口道:“大人,这样一来,那些响马贼可就真的没了束缚,万一……”
“怎么?”宁杲冷笑道:“他们还敢攻打县城不成?”
“不过是些盗匪流寇罢了,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公然造反!”
“张县令,本官看你是身居高位久了,这胆子也变小了吗?”
听到这话,张县令脸上闪过一丝怒火,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
毕竟这响马贼已经到了上达天听的程度,那他这个文安县令自然有着失察之罪。
这一次能不能成功脱罪,还得看眼前这位御史大人,所以张县令只能强忍着心中火气,低三下四地主动敬酒献媚。
见此情形,其余县衙官员更是不敢怠慢,全都对着宁杲奉承巴结了起来。
酒过三巡,宁杲也不由有些飘飘然。
事实上,在前来这文安县途中,他就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支响马贼。
这支响马贼说到底还是一些乱匪流寇,没什么好忌惮的,唯一麻烦的地方,就在于这文安县的黔首愚民视他们为英雄豪杰,所以暗中肯定会有通风报信这种举动,无疑给剿灭这伙响马贼制造了极大麻烦。
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宁杲才觉得动用这种略显暴虐无道的方式,直接绞死那些响马贼的亲人家眷,以此震慑住所有霸州百姓。
他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百姓,谁再敢通贼,这就是下场!
解决掉了这个问题,剩下的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只要找到了这伙响马贼的藏身之地,然后派出官兵去剿灭就行了。
官兵之所以可以威慑地方,是因为他们有着弓弩甲胄,不是寻常乱匪流寇可以相比的。
而宁杲凭借此次剿匪功绩,说不得可以仕途更进一步!
很快宴会结束,众人识趣地离开。
而张县令却拉着宁杲来到了后堂,取出了一个木盒。
宁杲打开一看,木盒里面都是金银珠宝,粗略估计下来少说也有纹银千两。
见此情形,宁杲似笑非笑地看向张县令。
“张县令,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你这是在贿赂本官吗?”
此话一出,张县令立刻解释道:“大人千万不要误会!”
“这些可都是手底下的人从那些响马贼家中查抄出来的赃款!”
“下官知道都察院的规矩,赃款可以自己得一成,所以还请大人笑纳!”
宁杲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
真是贴心啊!
连贪腐的理由都帮他想好了。
什么狗屁赃款,那些响马贼全都是些卑贱农户,他们家里能抄出来这些金银珠宝?
就算是那些响马贼从士绅大户家里偷盗劫掠而来,他们又不是傻子,岂会把金银珠宝藏在家里,而不是藏在他们的老巢里面,这不是平白连累了家眷吗?
所以,这些金银珠宝,肯定都是张县令自己的。
“张县令有心了。”
“本官来之前就已经听说,刘六刘七等人是从霸州流窜过来的响马,文安县深受其害!”
“若非张县令治理有方,一直严厉打击这伙匪寇,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子民被其所害!”
“所以张县令这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啊,本官会如实上报,张县令放心吧!”
听到这话,张县令顿时欣喜若狂。
不枉他掏空了所有家底啊!
总算是能脱罪了。
虽然说将这些年搜刮的银两全都砸了进去,但是只要脱罪就好,大不了调去其他县城为官,用不了两三年这笔银子就回来了。
所以张县令对宁杲那是千恩万谢,二人颇有几分臭味相投的意思。
然而正当这个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宁静的夜幕下,陡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宁杲和张县令脸色大变,二人急忙冲出了县衙,却见城门方向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
很快一名差役冲过来禀报道:“二位大人,响马贼攻城了!”
“你说什么?”宁杲难以置信地追问道:“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们只是些区区匪寇,怎么敢攻打县城?难道他们要造反不成吗?”
张县令也是大惊失色,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哪里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宁杲,一来就绞死了人家的家人,所以逼着这些响马贼造反来攻城了!
“这可如何是好?”
“御史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县令慌乱到了极点。
宁杲却是恢复了镇定,甚至隐隐变得有些兴奋!
为什么?
因为那伙响马贼现在可是变成反贼了啊!
这县城里面的官兵可是有着一百多人,再算上距离县城不远处的巡检,加起来就是将近三百的兵力!
而这伙响马贼不过区区几十人,还是些连像样武器都没有的草台班子,他们拿什么抵御得住?
也就是说,他宁杲要是抓住这次机会,带着城里的一百多号人守住城池,等到刘巡检带兵来援,就可以前后夹击将这伙反贼给尽数歼灭!
这可不是什么剿匪之功,而是真真正正的平叛之功啊!
要是成了,他宁杲说不定可以官升三级!
一想到这儿,宁杲立刻就指挥道:“快去请宋典史,召集所有官兵隶兵杂役和青壮守城!”
典史,为县令的佐杂官,不入品阶,即“未入流”,该职又称为县尉,与县丞、主簿同为知县的下属官员,其职能类似于今天的县级某安局长,负责缉捕、监狱的工作,因为排位在第四,因此被民间称为“四爷”,又因为办公场所在知县衙门的西侧,有时候又被称为“西衙”。
随着宁杲临危不乱的指挥,县城里面的所有官员也瞬间有了主心骨,宋典史也立刻动员了起来,带着人手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