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绅缙绅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余他,难道还不允许他展开反击吗?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
更何况他可是手握重兵的大明中山侯啊!
然而,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马中锡还是要继续请求汤昊出兵。
没办法,这段时间里面,不知道多少人送了密信,威逼利诱他们立刻出兵剿灭叛军。
说起来也是可笑,士绅缙绅原本的盘算,正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让汤昊陷入这个平叛泥潭里面,没有精力再顾及清河船厂的事情,以方便他们下手摘桃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远没有变化快。
齐彦名等人也确实是起兵了,但是人家也不是真的没有脑子,毕竟是穷苦百姓出身,所以就算真个起兵做了什么“大将军”之后,他们还是没有忘记初心,一门心思地屠戮劫掠士绅官绅,反倒是对平民百姓秋毫无犯!
如此一来,率先坐不住的人,反倒是成了士绅缙绅!
天知道这些该死的叛军会如此“仁义”,一门心思地专杀士绅官绅呢?
他们现在可是到处流窜四处劫掠,谁知道会不会直接杀去了自己老家,顺手把自己家眷亲人全部给宰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士绅缙绅哪里还在意什么海贸利润,哪里还敢算计中山侯汤昊,他们恨不得跪在地上求汤昊立刻进军剿灭了这支反贼,否则下一个倒霉遭殃的人可能就是他们!
“汤侯!”
马中锡的语气不由软了下来。
“如此慢慢推进,坐视反贼四处流窜,若是朝中山东籍官员的家眷有失,那汤昊可就会面临朝野上下的争相弹劾了!”
“兵凶战危,他们的家人的命是命,京军将士儿郎的命就不是命吗?”
汤昊冷声道:“本侯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大可以上奏弹劾本侯,直接夺了本侯的主帅职权,然后你这位兵部侍郎亲自领兵前去平叛,本侯则回山东去继续老老实实地待着,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不怎么样!
马中锡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并非是担心什么自己不能领兵平叛,而是他不能接下这个差事!
事实上,马中锡巡抚宣府期间,曾有鞑子来犯,他亲自指挥军队打败了他们,将其击溃。
所以,马中锡哪怕称不上什么文武双全,但他也是领兵打过仗的,收拾这股四处流窜的反贼,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他不能这么做。
一旦马中锡挤走了中山侯,自己领兵平叛了,这确实是大功一件,但他也会因此引来士绅缙绅的嫉恨和排挤。
你马中锡倒是好手段,趁机立下了平叛之功,结果中山侯却趁机从这泥潭里面脱身,继续回去造船组建船队去了。
那士绅缙绅辛辛苦苦谋划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合着就是给你马中锡一人得利罢了?
说到底,这场战事背后那些蝇营狗苟,正是马中锡不愿意插手其中的真正原因。
所以,这个差事他不能接下,否则就是自断前程,自绝于仕途!
“中山侯,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出兵?”
汤昊满脸戏谑地看着马中锡,脸上闪过了一抹嘲弄。
“马大人,你只是监军,那就做好监军的职责便是。”
“这行军打仗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稳扎稳打在确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向前推进,这些叛军虽然不成气候,但是现在兵锋正盛士气如虹,确实不适合在此刻出兵与之交战!”
对于刘六刘七等人的造反,汤昊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说实话,现在的大明朝廷虽然烂到了骨子里面,但至少底蕴还在,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真个推翻的。
再者士绅缙绅也不会容忍有人破坏他们的基本盘,大明朝廷都没了,谁还会承认他们官绅的身份?
历史上这次起义,包括大明前中期的起义,全都被无情镇压了。
当然,这些起义大多都是因为白莲教,这群造反专业户,就没有成功过一次。
从侧面就可以看出,白莲教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长久的政治纲领和军事组织能力。
不管掀起多大规模的起义,最后依然是被剿灭,唯一的作用就是动摇了王朝的统治根基,让后来者更容易的将王朝推倒。
对于这一次次的造反起义,汤昊有着清醒的认识,这些人虽然没有能力推翻一个王朝,但是却完全可以动摇一个王朝的根基。
剿贼容易,平叛容易,但如何根除白莲教这种造反组织生存的土壤,那才是关键,如果不对大明现在的政体进行彻底的刮骨疗伤,就算没有了白莲教,也会出现什么黑莲教、红莲教。
比如上一次白莲教在莒州叛乱,哪怕是背后有边雄等人故意放纵,但是为什么区区两个白莲教妖人,就能够煽动怂恿莒州子民叛乱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莒州百姓过得太苦了!
但凡平民百姓能够吃饱穿暖!
但凡平民百姓能够安稳生活!
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跟着这些白莲教妖人造反作乱!
白莲教为何屡禁不绝,为何能够扎根于底层百姓稳如泰山?
还不是因为底层百姓日子过得太苦太难,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才成为了白莲教扎根繁殖的温床!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其他的,正是这些天下各地的士绅缙绅!
回到眼前,齐彦名统帅的这支反贼,说穿了也只是一群流寇乱匪罢了,随着人数逐渐增多,他们所需要的粮草自然也跟着增长,这就不得不促使他们继续攻打城池劫掠大户。
原本汤昊与大军汇合之后,确实想要立刻出兵将这些反贼给直接剿了,毕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这般祸害百姓,动摇大明王朝的统治根基。
然而从锦衣卫收集到的情报中看,汤昊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那就是这伙反贼,更像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义军!
嗯,汤昊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