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清宫。
朱厚照背着手来回踱步。
很快汤昊大步走了进来。
“野人,你赶紧说说,为什么让朕这么做?”
朱厚照很不理解,为何要将京军兵权扔出去。
这可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汤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沉声道:“这一次汤木、安国他们被李东阳算计了,哗变也是事实,不能就这般轻易揭过去,否则其他将领见了会心生不满!”
君臣二人紧接着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
听到这话,朱厚照立刻反应了过来。
朱厚照一听顿时就气笑了,没好气地笑骂道:“建文皇帝还没屠戮宗亲啊?湘王都被他逼得举家自焚了!”
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
野人还活着最好,直接打包扔给他。
“其次,剩下这些宗室成员,其实大部分都是些混吃等死的蛀虫米虫,你说他们没错吧,也没少干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你说他们有罪吧,跟造反这种十恶不赦的大罪比起来,他们那点小罪过也算不得什么。”
听到这话,汤昊顿时笑得乐不可支。
无非就是迫于局势压力,随便找个战将顶上去罢了,其实还是换汤不换药。
好在,野人还活着!
汤昊笑道:“既然有罪,那就要赎罪,怎么赎罪呢?”
汤昊笑道:“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我做的确实很过分,公然处决了一位三朝元老,枉顾朝廷法度律令!”
外人定然会以为中山侯汤昊已经失势,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经过此事之后,汤昊与朱厚照的关系反倒是更亲近了几分。
“那些个金矿银矿铁矿什么的,虽然利益分割了出去,任由这些士绅缙绅、武将勋贵去开发,可毕竟不是自己人,没人盯着总归不太好!”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封藩海外了。”
“再者太祖高皇帝曾经下令,宗室成员犯罪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都要罪减一等,所以陛下将他们全部给废了,确实不怎么合适!”
朱厚照深深地看了汤昊一眼。
与其如此,还不如放弃打压文臣缙绅,至少这些文臣缙绅不会造反!
宁藩一脉在江西的所作所为,早就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朱厚照之所以打压文臣缙绅,就是为了收拢自己得帝王权柄!
他可不想在这个过程里面,自己扶持起来的武将勋贵,却不听从他的号令,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野人啊野人,你这家伙真是让朕……无话可说啊!”
汤昊一手缔造出了现在的京营,又岂会心甘情愿地将京军交给别人执掌。
他们当然知道,可是他们没有一人向朝廷检举揭发你,这就是其罪过所在!
得益于汤昊先前那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将老朱家比作一棵参天大树,这一个个宗藩就是一根根枝丫,遮天蔽日,密密麻麻,正不断汲取着土壤里面的养分,而这“土壤”就是大明,这“养分”就是百姓血食!
所以,只要有机会削减掉一整个大枝丫,朱厚照都不会放弃。
“朕能得你这般忠良相助,是朕之幸,也是我大明之幸啊!”
比如先前安化王朱寘??造反,加上刘瑾清理田地追查出来的罪证,整个庆藩一脉从上到下全都被撸了个干净,除了少数个别的宗室洁身自好德行高尚可以保留爵位外,其余所有宗室藩王包括庆王朱台浤在内,全都被废为了庶民,自力更生去吧,至于那些迫害百姓沾了人命的,就是被秘密处决了。
“野人伱的意思是……宗室成员?”
“庆藩一脉和宁藩一脉都有罪,这一点毋庸置疑。”
或许那些宁藩宗室没有参与宁王朱宸濠谋反,但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个宁王想做什么吗?
那宁王朱宸濠肯定是必死无疑的,包括他那宁王世子在内的四个儿子,全都会被斩草除根。
“太宗皇帝倒是手段高明,但也给我们这些子孙后人留下隐患了啊,朕这不是在给太宗皇帝擦屁股吗?”
就比如仇钺执掌京军后,汤木、安国、徐天赐等将领必定不会服他,以仇钺这个边将的资历威望,也根本难以降服京军将士,所以到最后还是得看汤昊出手!
名义上,仇钺提督京营,实际上还是汤昊这个中山侯。
朱厚照听得头皮发麻,难以置信地看着汤昊。
他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心。
汤昊闻言一愣,随即没好气地回怼道:“不会夸人就别硬夸!”
但若是野人不在了,那朱厚照绝对会清算这批京军将领,或是丢出去镇守一方,或是削去职权授予虚职,反正不会再给他们任何掌兵的机会!
“没错!”汤昊轻笑道:“反正他们也是些蛀虫米虫,到哪儿都是混吃等死,去倭国还不是混出等死?”
“咱们不是把倭国打下来了吗?而且倭国正在等着人手去开发!”
这其实很好理解。
给你祖宗永乐大帝擦屁股?
你朱厚照可是真是个大孝子啊!
“我的意思是……封藩海外!”
尤其是前不久京军才哗变过,导致朱厚照对汤木、安国、徐天赐这些家伙也是起了忌惮之心。
庆藩一脉废了,宁夏百姓拍手称快,可见这藩王宗室对大明百姓之害!
因此,这一次的宁藩一脉,朱厚照也不准备留着。
毕竟还是老朱家的血脉啊!
“所以这一次,朝廷必须严惩我这个中山侯,夺权也好贬官也罢,这都是做给天下臣民看的。”
“同样的道理,倭国南边的琉球王国,我去过两次,可以确认那里的土著子民过得十分艰苦落后,我大明身为琉球宗主国,派遣一些宗室亲自过去传播技术扶持他们发展,这不过分吧?然后生下孩子的话那就对不起了,朝廷不接受掺杂蛮夷血脉的宗室,大不了给他们一个留在海外得爵位,这样两大宗藩就彻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