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缓驶行在公路上,周围的景色逐渐倒退成光影。
有风吹过发间,似是一双带着微微凉意的手,轻轻抚摸过脸颊。
高架桥上的碧天一色,忍不住吸引人的目光,一切岁月静好,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季广琛抬眸,就见温宁系着安全带,已经靠在车椅上睡着了,他忍不住低低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柔和,如流星一般璀璨的闪过。
……
温宁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时还是在车里。
还没有到地方吗?还是车子驶进了闹市区?
她还没从混沌的睡意中苏醒过来,耳边一道轻轻的敲击声,唤醒了挣扎的思绪。
季广琛微微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没从车窗上放下,看着车里的人抬上眼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冰冷禁欲的脸,微微扯起了一丝笑意。
“醒了?”
“嗯,我们这是在哪?”
“到医院了。”
温宁诧异道:“什么时候到的?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十分钟之前就到了。”他说完这句话,预料到她会问什么,接着道:“你受了惊吓,我不确定你有没有做噩梦,要是你做了噩梦,人在紧绷的状态下,我突然把你叫起来身体会有损伤的。”
“季医生考虑的果然周全,谢谢季医生为我省下一笔检查费。”
温宁把这句话打了回去,生怕季广琛又会接什么话来,别到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什么不愿意提起的话题上。
下了车,温宁感觉身体没有力气,强撑着身体往前走。
季广琛就在后面,亦步亦随的跟着,看着温宁的背影,看着她面色有些苍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温宁却率先回了头。
她转正身子面对面看着他,欲言又止,想问些什么。
“我没事,那帮人的身手还伤不了我。”
季广琛一脸镇定自若,甚至还抬了抬胳膊表示什么事都没有。
温宁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实她想问的是陈院长和他儿子的安危,季广琛会做什么安排。
但人家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不关心两句,岂不是让人心寒。
“那就好,不过保险起见,去了医院你还是做两套检查吧。”
只是寒暄客套一句,季广琛本身就是医生。自己有没有事他还能不知道吗?哪还需要什么检查。
但季广琛就是应了,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万一有内伤,不及时治疗会很麻烦。”
温宁也只能应着话点头,乖乖巧巧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那陈院长父子俩,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可以给保镖费。”
他们之间,难道只剩下钱和交易能聊吗?季广琛不由心想。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明天我会发给你的地址,但是你不要去看望,知道在哪里就好,我怕有人…”
季广琛点到为止,温宁也明白,无非是怕有人跟踪。
“你开个保镖费的价,我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坐在这个位置上,你觉得我还缺钱吗。”
季广琛抱臂,他比她高出两个头,从这个视角看。
运动服拉链敞开,立马半身的t恤紧贴着他健硕的身躯,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往上看是结实的颈部和性感的锁骨,手臂线条流畅有力,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这样一看,打了几个人就跟打小菜鸡一样,一个人撂倒那么多人,倒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这样吧,你帮我做一个月的饭如何?”
说到做饭,温宁想起了那惨不忍睹的蛋炒饭,感觉季广琛家里的菜买了也是白买。
“那我给你做一个月的轻食。”
“不用,你做家常菜就好。”
两个人正聊着,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轻唤。
慕容初在门口,神色一脸焦急惊慌的看着温宁。
见她回眸立马走了过去,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抱住温宁的冲突。
“还好吗?一切顺利吗?”
“一切顺利。”
温宁见慕容初的脸色着实不太好,连忙道:“外面天热,我们进去说吧。”
她刚一迈步,突然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晕倒的那一秒,暗叹自己的身体还真是脆弱。
慕容初见状,抱起温宁往医院里冲。
走时回头警告似的看了眼季广琛。
季广琛却没有追上去,待两个人消失在视线后,他的手捂住腹部。
从掌心开始蔓延一片深色的痕迹。
回到车里,季广琛把车开到了远处,下车拿出医药箱,脱了衣服处理身上的伤口。
腹部有一道刀伤,那些人身上带着刀子。
回来的时候趁着温宁睡觉,他已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但开车时难免会让伤口撕裂。
季广琛的额头满是冷汗,短短几分钟,整个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打了一针镇痛剂,拿出电话拨通了保镖的号码。
二十分钟后保镖到达,载着季广琛离开。
……
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好像真的充斥着若有若无的冷气。
整体都是灰白色的装修风格,就连壁画也是灰色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色彩,和某人的人生一样。
季广琛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页面是向阳花孤儿院的历史。
还有那几年发生的新闻。
季广琛看了许久,手上还输着液,从回来休息一下伤势后,他就打开电脑查,现在已经过了三个点,铁打的人也忍不住眼睛酸痛。
他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家,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但是那个人走了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厨房也许久没用了,角落里还堆着一些没有处理的文件。
自己的家,倒真的成了另一个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