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碰的手腕灼烫滚滚,赵如意吐气如兰,渐渐拉近彼此距离。
她要吃掉这朵幽莲。
薄唇近在咫尺——
此时,手腕被拉开,围绕在彼此周围的缱绻宛如凝住。
身前男人眨了眨眼,眸色澄明,只道:“殿下今日相助,贫僧自当为您诵读《吉祥经》,每日晨昏各一次,直至七七四十九日。以祈求殿下吉祥如意,随心而喜。”
所有绮丽的色彩瞬间被风吹散。月船冲破乌云,刹那间,又是月明风清。
赵如意怔了怔。
就连旁边的侍女阿桔也意外,她的主子向来“战无不利”,没有哪个男子能在这样的美色中挣脱开来。
伽莲是第一个。
圣僧收回手,径自起身,双手合十,又行佛礼:“殿下,山寺夜凉,还请您早些歇息,匆吹了寒风。”
“等等!”赵如意回过神,错愕中又透出薄怒,“不准走。”
伽莲已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左右侍卫忽然上前,伸手就要拦下他。
然而一晃眼的功夫,众人只觉眼前白影如烟,再定睛,伽莲早已立于他们数步之外。
莫说拦人,竟连他的身形都看不清!
天下第一……实力竟如此深不可测。
赵如意柳眉拢紧,到了嘴边的肉还飞了,自然怒气难遏。
今夜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伽莲走的!
桃红如燃火般的身影正起身,却有道清冷的声音硬生生闯进来。
“殿下!”
大理寺卿骤然走进中庭。只见他换下官服,穿上青衫,手里还抱着一把古琴。朗朗月色,真是人如其名,月下青竹,别具风流。
眼尾斜过伽莲,薛青竹面色浮现不屑,对上赵如意时,却一扫清冷,忽而变得温和。
“我见月色正好,正欲邀您赏月。还记得,去年中秋,您还说最喜欢听我弹的《婵娟》。”
见状,伽莲面含微笑,只是远远行了佛礼,转身离去。
赵如意:……
偏生,视野很快被薛青竹占据。
他宛若没看见石桌上那两个茶杯,“殿下,知您要夜宿,我特地让人下山去取了琴来,今夜——”
好事被打断,赵如意粉拳握了又松,对上薛青竹示好的俊脸,直接勾起唇,皮笑肉不笑道:“山寺夜凉,本殿怕被寒风吹了,就不赏月了。薛大人,你自个儿慢慢赏吧。”
红袖一挥,她径自越过薛青竹,无视了对方脸上掠过的不甘。
……
葱指潦草翻过《吉祥经》,又随意合上。赵如意将书甩到阿桔怀里,百般无聊地望向窗外。
正如伽莲所言,山寺夜凉,长夜漫漫。
实在忒无聊了。
阿桔自然知道主子心中所想,只将特地寻来的经书放好,又劝道:“殿下,那圣僧油盐不进,又不懂您的好。您要觉得无趣,不如还是找那薛大人吧?奴婢瞧着他倒痴情。”
“不要,没意思。”赵如意撇了撇嘴。
阿桔无语。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家主子一直很专一:只爱新人,不爱旧人。
“奴婢在寺中打听了,圣僧是八岁那年进的达摩寺。说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包括父母、姓名这些,于是就在这寺中住下,皈依佛门。不过他悟性极高,非但佛学修为精湛,而且还习得达摩寺的独门武功‘拈花指’,天下无人能敌。”
“您看他今夜,分明不解风情。奴婢知您生气,可他武功高强,咱们也奈他无何啊!”
阿桔说的是心里话。方才月下调情,她一个女的,都被赵如意勾得酥了半边身子。
然而无奈人家圣僧定力十足呐。
“这世上就没有不吃腥的猫。”赵如意单手支颌看她,嗤笑道:“他越是不依,本殿就越是要定了他。”
阿桔:……
瞧瞧,这叫什么?
说好听,是锲而不舍。说难听,就是人性本贱呐!
放着送上门的不要,偏要去惹那位真佛。
阿桔无奈:“可殿下,薛大人那边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估计很快就要下山。”
今日赵如意得知薛青竹亲自来达摩寺查案,倒也没事先预知对方会刁难伽莲,原先是想趁机掺和进来,好接近伽莲。
帮了伽莲是意外之喜,然而方才这出“夜诱”却无疾而终。
下回,伽莲有了警惕之心,要再与他独处怕是难了。
赵如意眸色微沉,脑中忽而灵光一闪,嘴角缓缓勾起:“你说,明日查案得去现场看看吧?”
阿桔顿了顿,忽然间就明白主子的意思。
“您……是想跟圣僧去查案?”
“嗯哼,”隐约的念头开始成形,赵如意无不得意:“明日让薛青竹带着他的人,本殿就跟圣僧单独为一队,在山中搜寻,然后就……”
阿桔听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怎么说呢?
她家主子真是——
为了美色锲而不舍。
两个字:拼了!
* * * *
翌日
依旧是个睛好的天。正如赵如意所料,薛青竹询问完达摩寺众僧后,亲自带着人勘察现场。
但是不等赵如意开口,他主动以伽莲武艺高强,理当协助大理寺办案为由,一同参与进来。
薛青竹此举,纯纯是不想让伽莲留在寺内,让他与赵如意有相处的机会。却不知,正中长公主下怀。
赵如意不仅要一同查案,还点明要让伽莲护驾。
薛青竹哪里肯允?无奈一番争论下来,大理寺卿不敌长公主权威,败了。
于是,薛青竹领着自己的人,面色如墨走出寺门。而赵如意满面春风,与伽莲二人为一队,负责查探后山。
临行前,伽蓝等人特地拉着伽莲到角落处密语。
“无论如何,你千万要小心。妖女生性狡猾,她处心积虑与你去后山,肯定设有陷阱。倘若她装病或者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