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安斟酌了一下措辞。
“实际上我并非苏文笙,这只是我的一个临时身份。”苏明安说:“我的真实身份是‘灯塔教主’,教义是‘消灭命运暴政,世界属于灯塔’,虽然规模尚小,但很快就能扩张到全世界,我有信心将它发展为世界第一大教。”
神灵:“……”
神灵的表情凝固住了。
苏明安依然面不改色:“我欲打破被写好的命运,不再因主动赴死而受到宽恕与满足。因此我化名为苏文笙,从废弃城市起家,主动结识有潜力的梦巡家苏洛洛,并从教会的离主教入手,博取他们的信任,逐步开始扩张灯塔——神灵,你可愿意加入灯塔教,与我们共同实现这一愿景?”
教堂寂静无声。
神灵似乎陷入了宕机状态,半晌没出声。
窗外一只黑鸟落在彩绘玻璃上,歪头看着阳光下的二人。
直到“唰啦啦”一声,黑鸟拍着翅膀飞走,神灵才打破沉默:“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原本以为这次和你重逢,你会说一些别的话题。”
苏明安暗叹,原来苏文笙以前也很爱传教。
“不必对我胡说八道。我能看到你的一切行为,你的谎言瞒不过我,这个灯塔教只是伯里斯创建的,与你毫无干系。”神灵说。
“哦。”苏明安略感遗憾,他如今有佰神职业传教光环ss级魅力掌权者初始好感的四重加成,哪怕是胡说八道都能迷惑到人,可惜神灵不在此列。
他尝试用了下掌权者技能,试图把神灵好感直接拉到100点。
……
“叮咚!”
【掌权者技能无法对该目标使用。】
……
掌权者技能失效只有三个原因——1对方好感度已满。2对方不是人类。3对方不存在好感条。
这期间,神灵一直静静看着他,目光如同凝固的冰棱,偶尔眼里闪过怀念。
直到苏明安放弃使用掌权者技能,神灵才开口:
“不过,即使你胡说八道,我依然喜欢你。我送给你的旧日之眼,你可以随意使用。我们是同一战线,我只是想为你提供规则允许的帮助。”
苏明安听了这话,顿觉毛骨悚然,他可不认为神灵是友方:“同一战线?如果我说我要杀死命运呢?”
神灵笑了笑。
祂的笑容很完美,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分毫不差,如同诡异的恐怖谷效应,不像是生命能露出的自然笑容:“……杀死命运?”
祂的下一句,语气令人冰寒刺骨:
“你做不到。”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下,神灵向苏明安走来。
苏明安没有后退,他其实不害怕眼前的神灵。这神灵会说人话,有理智,有思考,有人性,不会动不动就出手杀人,看上去也很喜欢他。
直到神灵离他很近,白发似盈满了光辉。
“文笙。”神灵的声音毫无起伏与波澜:
“你大可以尽情使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付出任何代价,任何牺牲——去尝试违抗命运,抵御命运,杀死命运——无论你准备怎么做,是想办法杀死我,还是劝说人类集体不服从于我的安排,亦或是创立一个新教企图篡夺我的信仰。任何方法,你都可以去尝试。”
“如果你能做到,我将给予你无上的祝福。”
“但你成功的概率不会高于0002。”
“命运根本无法被‘杀死’,早在你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在你看见床边的萧景三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你只会成为我的‘帮手’,不会成为我的‘敌人’。”
“所以,我会一直给予你祝福——你会成为我最好的同伴,最优秀的助力,最令我喜爱的存在。”
“我祝福你——【人生光明,安康永顺。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以及,梦巡愉快,游戏愉快。”
明明神灵说的话都在祝福他,苏明安却只感到寒意。
苏明安从背包里取出了旧日之眼,这枚项链躺在他的手掌心。
神灵的眼神微微凝聚,祂注视着苏明安的动作。
苏明安抬起手,将旧日之眼凑近自己的脖颈,然后——
“嘭!”
教堂寂静无声。
项链的麻绳滚落在阳光里,眼珠子重重砸在地面上。
苏明安收回手,这一下他砸得势大力沉。
神灵神情不变。
苏明安说:“看来摔一下坏不了。”
神灵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旧日之眼,又看向阳光下的苏明安“……你在试图激怒我?”
苏明安说:“相比我之前见到的一些存在,你更具有人性。我还以为我摔了旧日之眼,你会露出愤怒之类的情绪。”
神灵摇摇头:“我没有送你喜欢的东西,你把它扔了,我为什么要发怒?”
苏明安微怔。
他刚刚还觉得神灵的“我依然喜欢你”是在阴阳怪气,现在看来是真的?
旧日之眼在地上躺了一会,又自动飞了起来,回到了苏明安背包中,根本甩不掉。
“文笙,最后,我想和你打个赌。”神灵说:“这十天内,我会一直试图接近你。你十天内接触的所有人,其中有一个,会是我。”
苏明安微怔。
……打赌?
“如果这十天内,你能指出哪个人是我,你就赢了,我会告知你一个必定对你有用的重要信息。”神灵说:“这场赌约由【规则】评判,双方都必须履行承诺。只要你答应赌约,无论你赢了还是输了,我这十天都不会使用任何手段伤害你。”
“如果我输了呢?”苏明安说。
“那么你归顺于我,不反抗我的任何命令。”神灵说。
“你明明可以立刻下达神谕,指使你数以亿计的信徒抓住我,让我无法违抗你。你也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把我宣判为‘恶魔’,让所有人仇视我,但你却仅仅只是和我打赌,赌我能不能在十天内认出你?”苏明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