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唐翘领苏荷与艾艾一同下山,将要上官道,在一处狭窄小道上,便被一伙山匪拦路。
山匪约莫有十几人,资质不齐,可胜在人多,又是突然出击设了陷阱,唐翘随身护卫的守卫唯有三四个,这一下打得她们措手不及。
混乱之中,唐翘便叫处在包围圈外围的苏荷快跑去报信了。
思及被渔网捕获时的狼狈,唐翘很是郁闷。
她再次打量着这被困之地,这群山匪大概还没成什么规模,此处扎根之地俨然是之前一些农户废弃了的地盘,好些门窗破了,眼下也只打了些破旧木板堵上,遮挡些视线,可风还是挡不住的。
许是他们自己也知晓门窗不大严实,所以捆他们时用了极其粗的绳子,捆了十多圈。
方才她已经绷了又绷,根本一丝缝隙也没有。
她正兀自思量之时,一旁的艾艾也醒了。
“殿下!殿下你没事罢!”她手脚都被绑着,想往唐翘这边蠕动都不行。
说起来艾艾也倒霉,当时触动机关那渔网从高处落下来时,上头跟着落下来一根枯木枝子,正正砸在她脑门上。
那枝子倒是不重,主要是位置太准,生生将她砸晕了。
看着她的惨样,若非情况不对,唐翘是要感慨一句她运道不好的。
可眼下的状况,绝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摇了摇头,对艾艾道:“别硬绷绳子了,弄不开的。”
艾艾或许也感觉不到希望,看了看周围同样被绑着的护卫们,又寻了寻同伴,急得都哭了,“殿下,苏荷也不在了,这可怎么办啊。”
护卫们还好,可殿下与她是女子,被捉上山来,不管有没有出事,回去了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呀!
她倒也罢了,不过一个侍女,可殿下是长公主,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办啊……
即便不说远的,就说眼前,连几个护卫都扛不住这山匪,那他们岂非凶多吉少了?
苏荷姐姐,难道已经……
想及此,艾艾不由呜呜咽咽哭起来。
“别哭了。”唐翘轻呵一声。
艾艾瘪嘴,不敢再闹,只是眼泪汪汪的,瞧着颇为可怜。
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唐翘语气柔和了些,“他们是为了财,不会轻易动我们的。苏荷跑回去叫人了,不用慌。别说话,好好保持体力。”
不知为什么,艾艾莫名就心安了一些。她重重点了点头,视线却一直粘着唐翘,不敢挪开。
旁边的四个护卫加一个车夫脸色很是复杂。
方才他们被塞进这小破木屋的时候,还很是慌了一波,长公主直接开骂的好吗。
哪有这样柔声细语的。
为首的护卫不敢触她霉头,见她又开始闭目沉思,便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听外头的声音,好像看管不是很严。咱们要不要采取一些行动自救啊。”
旁边车夫闻言就先唉声叹气摇头了,“邹队正,这群山匪是劫财的,苏荷找到了人过后自然会带钱回来赎我们。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罢?”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一旁双目紧闭的长公主,意思很明显,要是惹怒了人,不小心伤了长公主可如何是好?
邹静满腔的心思就落了下去。
本就是他们看护不力叫殿下遭难,如今他们受些苦没什么,要是再叫长公主添伤,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旁边艾艾看不下去了,吸了吸鼻子,不想打扰唐翘休息,于是小声道:“说了这么多,你们有法子可以开绳子吗?”
几人看着自己手上脚上的绳索,齐齐愣住。
他们一行八人,除了已经跑掉的苏荷,眼下几人里头,或许也是觉得有利可图,唯有身着华服的长公主身上绳子捆得松一些。
可这有什么用呢?
他们都挣脱不开,更别提长公主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不对,手无缚鸡之力,那这是什么?!
随着一阵极其轻微的声响之后,众人看着唐翘手腕上被挣开的绳子,齐齐露出见鬼似的表情。
唐翘没有多犹豫,示意几人噤声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匕首迅速割开脚上的粗绳,然后走向武力值最高的护卫首领邹静前头,先为他松绑。
邹静看着长公主手中开了刃冒着寒光的匕首,咽了咽口水,“殿下还随身携带匕首啊……”
也不怪方才那群山匪大意,打死他也不会想到一个皇家贵女会随身带着一把匕首!
唐翘利落地给他斩断绳子,声音压低:“废话。要不是本宫带了,你就在这干等着被撕票罢。”
邹静闻言狠狠摇头。
虽然方才长公主哄那小宫女的话看似很有道理,可长公主才是他们要钱的依据,其余他们这几个人,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为了防止他们拐着人逃跑直接杀了。
那也太憋屈了。
邹静可以活动后,立马悄声给身边的护卫解绳子,唐翘这才到艾艾身边来。
她一边割着绳子,一边道:“你打不来人,待会就抄根棍子也行,谁进来你就敲谁。”
艾艾信任十足,“好。”
解救人的功夫都是悄摸进行的,外头守着的那俩山匪还在自顾自谈笑。
一切准备就绪后,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唐翘给了艾艾一个眼神,艾艾就哭天抢地闹起来。
“主子,你怎么了呀主子!你快醒醒啊!”
“快来人啊,我家主子晕过去了!”
外头那俩人只犹豫了一会子,便连忙开锁进门来看。
唐翘手起棍落,一棒子敲打在来人的脑袋上。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敲得脑袋混沌一片,唐翘顺势再补上一下,那人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断掉一半的木桌腿不甘地摔倒下去,手里的刀“旁当”一声掉在地上。
邹静则在同一时间迅速折身过去,一个横踢将后面那山匪手里的刀踹掉,趁人没反应过来,一个护卫紧随而上将那人死死捂住嘴拖进门来,邹静麻利地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