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红绡姑娘!”
出来后,邹静朝红绡拱手,郑重道了谢。
红绡摆了摆手,只道:“他若平安了,你告知我一声。”
邹静重重点头,“自然。”
“只是姑娘救了我,若楼里的人为难于你?”他有些难受,不是为了男女之情,而是怕这样一位素性高傲的女子,因插手旁人的事被刁难。
“不会。”红绡说道:“我虽比不上怜衣,可在楼内还是有些地位。”
邹静想了想,觉得也是。
到底她们是自己人,想来不会霓裳就算有些气,也不会太为难红绡。
他拱手告辞,“姑娘若有难处,便来十里荷坊寻我。”
“公子慢走。”
邹静迎上王束,有些话,出了楼来他才敢说,“王大公子今日赶来,想来是知晓了殿下所为。不知殿下可否遣派人手于我去救殿下?”
“长公主已经无碍。”
“真的?!”邹静欢喜极了,“殿下她没受伤吧?”
王束冷哼,“你作为长公主侍卫首领现在才在意这个,不觉得太晚了吗?”
“堂堂长公主竟与地方富商勾结,贩卖私盐!”王束觉得很是嘲讽,“陛下整日忧心忧民,若知晓长女如此作为,只怕比看到诸州官员贪腐还觉得心凉。”
另一边有马车缓缓行过来,马车旁边随侍的乃是谢婉柔的侍女。
“我已经上书陛下了,”王束虽无官职在身,可他的折子,是永丰帝钦点要看的,“待你家主子回去后,自个儿与陛下认罪去。别连累了皇后娘娘。”
他不爱管闲事,可要他眼看着谢家因为这样一个无德公主再衰败两分,他做不到。
由他亲自上书,便能避免事后长公主所为被有心之人揭发出来添油加醋地惹火。
陛下念及王谢两家之情,知道长公主所为并非谢氏之愿,便不会太降罪于谢家。
王束看了不远处停下来的谢婉柔的车驾一眼,收回目光来。自以为仁至义尽地对邹静道:“趁着湖州官府的事情尚未揭露,快些回京去认错还来得及。”
到底是亲生女儿,总不会要了她的命去。
忙活了一晚上,他没歇息好,疲惫得厉害。
他屈身入了自家马车,沉声道:“回府!”
马车没走两步,却被拦下。
“等一等。”
竟是谢婉柔快步挡在了他的车马前。
王束正打算闭眼浅眠,闻言眼皮子都没抬,隔着车帘,语气很是不善,“还有何事?”
马儿因主人的情绪焦躁地抬动着马蹄,口鼻喷出的气都带着压迫。
凉风袭裘,谢婉柔的身子站在高大的马匹前,显得十分羸弱,似乎是随时都能被马匹惊吓到慌张的那种娇柔女子。
可她从始至终稳稳站着,连发髻边的珠饰,都未曾晃动分毫。
“婉柔在京中,常听长辈提及世兄明理善辩,乃士族才子之首。”她依旧声音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叫人齐齐震惊不解,“可方才听世兄一言,婉柔大失所望。”
王束嘴角噙着戏谑,可到底睁开了眼。
“我家殿下,行端坐正,从没有半分行事有损皇家颜面。”她扬声,“世兄若连她所求为何都不知晓,便也没有资格下评判定!”
语罢,她不再多言,深深福身,行了礼,“婉柔先替我家殿下谢过世兄搭救之恩。告辞。”
她搭上马车,领着邹静离去。
小厮见鬼似的震惊过后,小心翼翼看向自家公子。
王束正掀帘看出来。
“公子,谢大姑娘她是闺阁女子,不知公子用意,您……切莫生气。”
他家公子可是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点名入京后要接见之人,公子所为,怎么可能会错?
王束深深看了他一眼,“闺阁女子,不一定便没有见识。”
他放了帘子,“这话日后不许再提。”
小厮自觉失言,“是。”
马车缓缓启动时,正与一快速驶来的马车错身而过。
“公子,是柳成荫的马车。急急忙忙的,也不知为了什么。”
王束本不想理睬,闭上眼睛假寐,想了想,又道:“打听一下,明月清辉出了何事。”
“是。”
马车停下来后,柳成荫等不急车停稳,人便径直冲了进去。
“公子。”霓裳迎上来,正要与他说今日发生的事情,柳成荫却已经推开她,疯了似的直奔西南院角。
柳成荫从来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就算之前知晓被章甄骗了,也没有这般失态。
霓裳连忙提裙疾走跟上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间屋子里的暗格,不知何时竟全被掏空了。
里头密封严实的箱子全都不翼而飞。
霓裳走进来,只见柳成荫瘫坐在一片狼藉里,脸色便刹那间白了。
她下意识反手关了房门,不许外头探头探脑的任何人进来看到自家公子的窘迫模样。
“公子,霓裳立马去追回王束!一定是他!”
“不是王束。”柳成荫涨红了眼,手心被手指攥得溢出了血,“章甄!”
霓裳心里“咯噔”一声,邹静已经被王束带走,那章甄那边是否也被人救了?否则公子绝不会如此神态。
她气得面色几乎狰狞。
她从未见过公子如此模样。
章甄,必得以死偿罪!
“奴婢能为公子做什么?”她掏出腰中的绢帕,替他擦着手心的血渍,“如今契书丢失,大局难挽,可要奴婢遣人告知刺史大人?”
“不!”他摇摇晃晃地撑着花几站起身来,“霓裳,你还没看出朝廷这次派来之人的用意吗?”
“蒋廉早就自身难保了。”他咬牙,唇色尽失,“只恨我现在才想明白。”
“我没有退路了。”他眼里仅剩的光,在这一刻尽数熄灭。
“公子。”霓裳很是担心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