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逸王需要朕送衣裳啊?昭华可没少给他带厚实又上等的皮草。”说起这个他又忍不住牙疼,“就是老四那个皮糙肉厚的,宝仪也给他带了不少。”
说着他就撇嘴,“倒是一个赛一个地爱惜哥哥,只怕朕这里才是捎带的。”
“听父皇这话,三哥和儿臣可冤枉得慌。”
逸王和唐持兄弟俩缓步入内,齐齐朝他拱手行礼,一个温润,一个和善,皆气度非凡,竟隐隐都有贤王之态。
永丰帝冷哼,“你们有何可冤的?”
“二位妹妹此次离京,多半还是为了父皇万寿的缘故。”逸王唐清眼角含笑,俊逸出尘,“芝芝和宝仪虽各自给我们捎了好东西,可哪里比得上对父皇的孝心。”
“正是,”唐持难得帮腔唐清:“宝仪可与儿子说了,已特地为父皇备了礼。”
“对了,”他想到什么,忽而笑道:“儿臣听说昭华可也为父皇准备了厚礼,乃是传说中的银丝美人面,据说有长生之功效。”
“银丝美人面?”唐褚倒是有过耳闻,可这东西毕竟虚无缥缈,从前也不是没出过这样诈骗之事。“这孩子,怕是被骗了。”
永丰帝眸光依次扫过两个儿子,眼里对子女和睦情形的满意是看得出来的。
“行了,朕还不知道你们来是为着什么嘛。”
他招招手,“常礼,叫那姐妹俩起来吧。”
于是才跪着了一刻钟多一些的唐翘和唐沁被解了跪罚。
看着挨着站在一起的四个儿女,永丰帝说不欣慰是假的。
只是他才休息这一会子,便又有大臣前来。
是御史台的,他更不好不见。
于是只能嘱咐最年长的唐清,“聿之卧病许久了,一直闭门不见客,近来天气转凉,你代朕前去探望一二。”他又强调了一句,“务必要询问慈真大师,他的病究竟何时能完好。”
唐翘眸光微微闪动。
霍辙自那日过后就没了踪迹,也不知眼下回了不曾?
“想什么呢?出了趟京城回来跟丢了魂似的。”出了紫宸殿来,唐清看她,眸光微暗:“别不是湖州杭州也出了一个卫阶之姿的少年郎?”
唐翘回神,“也?”
“芝芝这一回去湖州,可遇上了王束?”
她颔首。
唐清目光就危险了许多,“此人虽面目可善,人品却堪忧。王谢乃是世交,你日后免不了与他见面,”他正色嘱咐:“少与他说话。”
唐翘哭笑不得,倾世王郎,竟被自家哥哥这样嫌弃。
若是叫京中的贵女们知晓,怕不是要气得跳起来划花三哥的脸?
只是她不解,王束也就比她早不了几日回京,三哥估计还没见过几面,怎么就这样不喜了?
此前三哥可是对王束推崇有加的。
“三哥,王束怎么得罪你了?”她好奇不已。
唐清避而不答,“先别问这个,你先把你是怎样悄悄出宫的事情细细说与哥哥我听。”他嘴角带着笑,可怎么看都是在生气的,“好叫我景仰景仰,我们芝芝是如何绕过重重关卡一路跑去湖州的。”
唐翘有些心虚,“哥,时日不早了,你不是还有父皇交代的事情要做吗。不如咱们改日再聊?”
一路只顾着和婉柔游山玩水了,忘记怎么编那些话了。
真是败笔。
“就今日。”要不是两人还身在宫城之中,她觉得三哥会像提小鸡子一样拎着她的后脖颈,“你同我一起去定北王府,咱们兄妹马车上聊。”
完蛋。
没来得及编好话的她只能真假参半的说与自家三哥听。
可唐清的注意力只在一个点上:“皇后没拦着你?”
“拦了。”她点头如捣蒜。
“芝芝,你说谎的时候眼神都在飘。”
“啊,有吗?”她惊诧。
唐清冷哼,“没有。”
但是她后面这句话将自己给诈出来了。
他就知道,谢氏一族的人从来不安好心。
王氏也好不到哪儿去。
唐翘扶额。
“三哥我错了。”
唐清勾唇,“知道错了,就得受罚。”
“行,怎么都行。”
“第一,除了谢婉柔之外,再添一个伴读。”
马上就要上国子监,两个伴读是必不可少的。
唐翘倒没想到兄长先有了打算。
“第二,以后见到王束,给我绕道走。”
“不是哥,你怎么老跟王束杠上?”她简直匪夷所思。
王束上书那奏折乃是密折,哪怕是三哥和唐持,都不可能看到的。
三哥极少讨厌谁,这回实在没道理得很。
“长得太风流,不讨喜。”
这话听着就假。
唐清就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
“霍辙也长得俊俏风流,怎么三哥还叫我跟他学投壶?”
“叫你学东西,又没让你看人。”
行罢。
定北王府同上回她来时一般,偌大的府邸,虽只住着一个主子,各处却无不尽心精致。
稍有不同的是,如今王府中随处可见的小厮都是一副不大能笑得起来的丧气模样。
“聿之这一回,当真是受苦了。”唐清不由慨叹。
他的身子由慈真大师调理着已经渐渐有些好转的趋势,可霍辙那身子骨,却是连活下来都难。
这一次还又病倒下去,人还安然都是谢天谢地的了。
到了里头,慈真大师正好在,只是没叫他们进内室去见人。
“世子的病,不能见风。”
唐翘便知晓,霍辙兴许是还没赶回来。
唐清也并未为难,只是细细询问霍辙的病情,隔着帷幔探问“霍辙”。
因卧病太久,“霍辙”声音都是沙哑的。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踱步而来。
“怎么才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