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贬损霍辙是个只知道马上作战的武将,没有肚量与眼见。
到了这时候,唐翘几人也算看出来这朝阳公主一定要霍辙鉴赏的意思所在了。
这是输了还不服气,想要在万寿宴上通过踩低定北王府以找回些面子呢。
唐沁正要开口,旁边唐妍却先给她截胡了。
“神气什么?不过一支舞而已,此舞我大邕人人可做!”
上头帝后齐齐蹙了蹙眉。
这话可就是捅了大篓子了。
各国自有其鲜明文化特色,北狄胡璇舞自带北狄之豪爽风范,在婉约之上或许比不得大邕女子,可大邕女子若要跳一舞赶上这二位,却也是难。
“哦,是吗?”朝阳拿捏住了话头,笑着看向唐妍,“见你坐于高席,想必是大邕公主或大臣之族贵女,不知大邕贵女,可能做此舞?”
唐妍不过想说句话搓搓对方锐气,却不料此人竟反过来让她跳。
她哪会跳这种舞?
慌乱之余,她为了颜面逞强死撑道:“邦国寡民之舞,本公主才不跳。”
这话可就叫在场北狄使臣脸色都不好了。
直接站了出来,质问:“贵朝公主此话何意,难道是看不起我北狄吗?”
一时间,原本热闹欢快的万寿宴,变得气氛紧张起来。
“人贵自知。”席间,王束冷声开口,“北狄作为战败之国,来为我朝陛下贺寿,却纵容朝阳公主肆意放纵,挑拨在前诋毁在后,言辞偏颇至此。也莫怪我朝不以贵宾之礼相待。”
北狄使臣眼底泛着心虚,面上却硬,“朝阳公主不过顽劣之举,随口一说,何必上纲上线。”
“我朝三公主,也不过随性一言罢了。”霍辙幽幽转着酒盏,“怎么贵国使臣就先急了呢?”
北狄使臣被自己说出去的话堵回来,脸色甚是青黑。
倒是唐妍听着霍辙维护她的话,很是高兴。
永丰帝见状勾唇,笑意盈盈打着圆场。
“不过女儿家随口之言而已,诸位不必介怀。”
朝阳公主见势,只得微微躬身,道:“是朝阳冒犯了。”
永丰帝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宴席继续热闹,霍辙却忽然开了口。
“陛下,方才臣之所言,并非虚妄。”
“我朝便有一女子之舞,可胜过北狄万千。”
唐翘忽然有股子不详的预感。
“哦?”永丰帝来了兴致,皇后也很是好奇,“不知霍世子口中这位女子是谁?”
下一刻,霍辙便径直看了过来。
“昭华长公主。”
这狗男人!
霍辙勾唇,让你只顾着看那前夫。
“昭华还会跳舞?”永丰帝说不惊喜是假的。
毕竟没见过。
唐翘这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她起身,“女儿才疏学浅,只粗略学得几招。”
“无碍,你随性一舞便可。”
“只是女儿毫无准备,这琴师,女儿需自己挑择一个。”
正说着,王束起身。
“臣无甚建树,唯有琴音还可堪入耳。长公主若不嫌弃,臣愿为长公主伴奏。”
几乎是他一起身,好些贵女们的眼神就跟着往上走了些许。
听他这话,贵女们只恨不得也站起来告诉众人:
言裕公子的琴音,哪才是可堪入耳?
那可是世间难得的天籁佳音!
看着王束遥遥相望的那个人,众贵女眼里都要冒红光,恨不得魂穿到唐翘身上。
可现实就是如此无奈,她们只恨自己不是皇室公主,连言裕公子都肯为之伴奏。
王束的琴音,天下一绝。
有他伴奏,唐翘求之不得。
日光渐移,金黄色的光辉穿透树梢间隙而来,自雕梁画栋间倾洒入大殿内。
一曲古琴之音缓缓响起,如山涧流水,绵长悠然。
琴声袅袅,又似清风拂掠谷间亭,让满殿之人如身临其境般惬意自得。
在这悠扬旋律之中,昭华身着劲装红衣,手持长剑,随琴音翩然起舞。
甫一身动,她的眼神便顷刻变了。
手中长剑如同灵蛇出洞,随着琴音节点,时而划破空气,时而闪烁寒光。
身体亦行云流水般随着琴声舞动,刚劲有力的剑招与柔美连贯的舞姿相互交织。
众人直被这一副画卷美得说不出来话来。
忽而琴声紧凑起来。
昭华眼神坚定,如同寒冬里的坚冰,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密集的琴弦节点刺激着满殿之人的心。
随着迅疾的琴声,她身姿变幻,手腕旋扭转间,剑法灵动多变,时而如流水般柔顺,时而又如山岳般坚定。她的身体随着剑舞而变化,犹如飞燕掠过水面,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长剑游走迅疾,带动她肢体每一寸肌肤,协调配合得恰到好处。
众人激动澎拜的心亦随着她手中的长剑而跌宕起伏。仿佛内心的激情都被这一舞剑舞演绎得淋漓尽致!
“好!”
在场的大臣们无不为之惊叹。
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长公主舞剑的每一个动作,已然被她通身的气势所吸引,忘却了自身的存在。
有的大臣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有的则是不敢相信般的惊叹。
唐沁一脸探究地看她,一时忘了喝贵妃给她准备的茶饮。
“主子?”侯春见她许久不曾动弹,上前询问。
她回神,放下了杯盏,垂眸“没事。”
朝阳公主则死死咬唇,恨恨地将妹妹的手捏得都快有勒痕了。
霍辙依旧懒懒地靠在那里,右手执了酒盏,却一直未曾入口。
眼神追粘着场中红衣的昭华,唇角微扬,似欣慰,也似埋怨。
“小骗子。”
他费尽心力教她剑舞养身,她倒练好了,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