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是最近的。
倚月一见他便红了眼,“呼衍丹涂。”
丹涂一向很有耐心,“倚月公主唤我何事?”
“北燕为何会有我大狄边境城防图!”
“倚月公主忘了,城防图不是你赠我的吗?”
这疑窦丛生的话令倚月愣在那里,“我何时……”
“原来真的是你!”
朝阳公主从侧面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还不待倚月反应,扬手便重重朝她俏丽的面容上扇去。
“啪”
朝阳自小习武,力气不似寻常女子。
倚月被打得身子一晃,险些没站住。
她捂住疼得火辣辣的脸,眼里都是怒火,“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恨我自己没有早些叫父王掐死你这个孽种!由得你毁了大狄基业!”
倚月和大邕太后来往亲密,又将城防图赠予北燕,这个通敌的叛徒!
“孽种”两个字如火一般,染红了倚月整个眼眶。
“住嘴!”
“我凭什么要住嘴!你这个奸……”
“啪”
倚月扬手重重落下,眼里的寒光四溢而出。
“我—叫—你—住—嘴。”
十月初,北狄与大邕北燕开始议和。
同月,吏部侍郎崔弼查实甘州官场冒赈偷粮等诸案。
月下,崔弼奉旨查抄甘州数官,甘州刺史、长史、别驾及一干涉事官员,一律革职流放。罪犯流放出城当日,甘州城万人空巷,百姓们齐齐汇聚于城墙边,眼看着压迫自己多年的恶人出城,大快人心。
十一月十八,京中初雪覆地。
许归璋失踪,太后病愈。
帝后办赏雪宴,广邀群臣。
席间,翊安县主袁含璋一支独舞令太后展颜。
“翊安县主好舞当赏!”
皇后正要赐上一物,太后却先行开了口。
“哀家大病初愈,遥想这冬日光景,总是心怯怯。”大约是这一场病来得太猛烈,袁太后更显沧桑了好多,“哀家膝下除了平康,就是翊安了。”
“这两个孩子渐渐大了,总是叫哀家割舍不下。想着趁着今日大好的日子,添些喜事。”
谢皇后很是捧她的场,道:“是啊,宫中也许久未见喜事了。”
太后点头,浑浊目光看向下首琅琊王氏的方向。
“琅琊言裕公子,颇负盛名,至今未有婚约,哀家见之不忍。”
这就是想要两位县主的其中一位嫁去的意思了。
太后正要继续说,王束顶在自家老父的前头先行开了口。
“太后娘娘厚爱,言裕不敢承受。”他拱手,嗓音令在场众人清晰可见,“二位县主清丽之资,束岂能攀附。且束早在入京前就已向父母立誓,一日无所成,便一日不纳妻妾。束徒有虚名却无功名,辜负太后美意。”
太后和纪国公的脸当场就冷下来了。
王束当场拒太后之旨,实在过分!
门下侍中公孙长赢冷声,“太后赐婚,王家公子不感恩便罢,竟还说此种种托词,实在叫人心寒,也令人怀疑,琅琊王氏待陛下,是否真的忠诚。”
永丰帝也脸色不好看,“王卿。”
是有要问罪的意思。
王咎连忙起身,第一句话就是:“陛下,臣有罪。”
“当年犬子与臣说起此事时,臣一时感慨,便应了他。”
那就是确有其事了。
皇家权势再大,也不能当众要逼迫人更改志向。
何况永丰帝本来就看重王咎王束父子。
只是太后颜面当前,他也不好太偏袒了。
“这样吧。”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朕听闻公孙侍中有一长孙,年纪与翊安相当。太后以为如何?”
谢皇后便接着道:“公孙公子妾身也曾见过,是一等一的好男儿。”
袁太后自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