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剩下的几个人狼狈地往回跑,天寒地冻,衣服被血液渗透很快就结起冰来,冰凉的感觉让二叔身上更加难受。
好不容易跑回自己家,二叔率先受不住,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身边小弟赶紧上前抬起二叔把他放到床上。
屋里足够暖和,几人扒下来二叔的上衣,血淋淋的弹孔嵌在肩膀上,二爷几乎快要晕过去了。
“手手我的手。”
微弱的气音响起,大家有手忙脚乱地看二叔的手,果然在手腕上插进去一枚钉子。
一伙人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全都是没上过几年学的小混混,平时打架受伤的基本就是抹点碘伏红花油就过去了,处理这个可实在是没有经验。
“是不是应该先把钉子跟子弹拔出来啊?”
“不知道啊,没人教过。”
“要不然送医院?”
提议送医院的人脑袋立刻挨了一巴掌:“有病吧,哪来的医院,救援都才刚起来!”
“那怎么办,咱们也没有会这个的啊!”
“赶紧想办法,要不然二叔死了个屁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半天也没商量出来个对策,到最后翻箱倒柜找出来酒精纱布之类的东西。
但是酒精快要见底了,其他小弟见状,从柜子里掏出来一瓶白酒,“都是酒,这个应该也行。”
大家不敢下手,到最后把阿强推了出来。
阿强之前老是打架,平时身上也总是带着伤口,大家一致决定让阿强来充当医生。
阿强左右看了两眼,坐到床边准备动手。
二爷眼睛一直盯着阿强,阿强刚想要用剪刀别出钉子的时候,二叔另一只完好的手拉住了他:“消毒。”
阿强尴尬一笑,赶紧用酒精抹了一遍剪刀。
没有麻药,再疼二叔也只能受着。
阿强笨手笨脚,等到钉子拔出来的时候,二叔疼得满头大汗,脸都被憋得通红。
他拿着钉子,举起来朝着周围展示了一圈,“嘿嘿”笑了两声,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能力。
“别他妈看了,还有个子弹呢!”
阿强这才撂下钉子,直接把剩下的酒精倒在手腕的伤口上。
“啊!”二叔疼得惨叫一声,幸亏有人压着,要不然估得滚到地上去。
“你他妈有病啊,酒精是你这么用的吗!”
二叔被这么一激,声音都大了不少,看起来精神饱满。
“二叔,消毒呀,没别的东西了,你忍忍啊。”
说着,阿强就开始准备剜肩膀上的子弹。
他现在已经摆出来一副医生的派头了,头一撇,说:“可能会有点疼,给二叔咬个毛巾。”
等二叔咬好毛巾,尖锐的剪刀就探进了二叔的伤口。
血液湿滑粘腻,剪刀在伤口里搅和,二叔疼得脑袋上青筋四起,面色通红,豆大的汗滴不停往下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叔都快疼昏过去了,阿强才把子弹取出来扔到地上。
二叔刚松下一口气,阿强直接把白酒倒在伤口上。
“啊!”二叔尖锐的惨叫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毛巾也顺势掉在肚皮上。
被白酒冲刷过的伤口微微有点泛白,阿强赶紧用纱布盖上。
纱布也不太够用,除了伤口上盖的是纱布,其他用的都是干净的衣服裹起来。
“手术”算是完成了,大家又杂七杂八的给二叔喂了布洛芬和阿莫西林。
药盒上写了,这些可以止痛消炎。
等到痛意慢慢小了,二叔才睡着。
一众小弟见二叔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去各自休息,屋里留了个人看着二叔。
第二天,二叔就开始发烧,伤口一直发炎疼痛。
二叔躺在床上,表情阴狠,“妈的,老子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一个小丫头身上栽倒!”
“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说话太用力扯到伤口,二叔脸上的表情瞬间狰狞,周边的小弟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谁敢说话呀,万一被二叔波及到,挨打挨骂的,痛苦得嘞!
二叔直接化身怨妇,开始喋喋不休咒骂三十楼,或许是语言表达能力不够,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还不停地在空气中摆楞,时不时还会牵涉到伤口次牙咧嘴。
有时候当小弟也挺让人无语的,怎么这个老头受伤发烧还有那么多精力骂骂咧咧?
等到二叔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冲小弟恶狠狠地喊:“你们!去给我报仇!”
众小弟面面相觑,这老头疯了吧,死了多少人他看不见吗!
“二叔,他们有枪,那个男的准头挺厉害的。”
“我不管,去杀了他们!今晚就去!”
一伙人昨晚上见识到三十楼的实力了,都没有胆子再去招惹。
“二叔,说实在的,咱们现在的东西够吃好久的了,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二叔眼神冰冷阴狠,大有一副你不去给我报仇我就用眼神杀死你的架势。
小弟没办法,打算今晚就去三十楼上骂两句意思意思然后互相打对方两圈得了。
曲悠猜到他们有可能返回来复仇,干脆在地上打了个小陷阱。
曲悠专门找了几块又小又薄的木板,用钉子在木板上打了一横排,摆在了楼梯上。
钉子可是曲悠精挑细选的最尖最长的,绝对一脚就能钻进脚掌,而且还在钉子上抹了辣椒。
哪怕没有人来复仇,起码还能挡一挡想上来找事的人,天天应付这些人,曲悠他们实在是厌烦疲倦。
果然到了晚上,两个小弟上楼了。
虽然是晚上,但是楼梯间也能勉强看得清路,更何况,没有手电只能摸黑。
“啊!”惨叫声瞬间响彻楼道。
其中一个小弟不偏不倚正好踩到钉子上。
小弟块头大,底盘稳,力气也大,钉子直接给脚掌扎了个对穿。
“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