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一众人齐齐扭头,就见穿着黑色西装,肩宽腰窄,特地弄了头发的季聿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那双寒冽漆黑眼眸不夹杂任何情绪。
季邦则和庄如真都一副看鬼似的模样看向季聿白。
不过季邦则反应得很快,拽了拽外套,说道,“既然人到了就坐,让你爷爷和你叔叔等你一个人,你牌面挺大。”
季博识和季画生却是一滞,有些诧异他竟然真来了。
紧接着,季聿白直接翻过来,坐在季老爷子身边,神情淡定。
季老爷子并不在意他是不是迟到,只训斥他,“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翻过来。”
季聿白看了一眼季老爷子,神情复杂,还未开口舞台上一暗。
一束光线垂下,径直落在舞台中央的人身上。
白衫裹身,只有那束起的乌发后一点凤翎袅袅垂落。
季邦则笑说,“爸,这是翘翘的独舞。”
季老爷子点点头,微微眯眼,他倒是想看看林连翘有多少能耐的。
舞台的音乐已经响起,看这种大舞台的表演,终究还是和家中舞蹈房里看的那次有很大区别。
散开的云雾遮住舞台,林连翘手中白色袖衫纷飞,好似一片云雾,凤翎在其中飞舞。
山中神女跳起取悦天神的祭祀之舞,翩然云雾间她的裙摆随着舞动而展露点点绿意。
音乐高潮,林连翘的动作也越来越多,眉眼期盼,宛如蜻蜓点水般起身,身若无骨,无一处不柔韧。
她站在舞台上就是有让人把所有目光都汇集到她身上的魔力,饶是于团长,站在台后看她没有一点差错的表演,都深觉感叹。
于团长仍旧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林连翘面对这种正式表演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她是天生端这碗饭的人。
她转身,就看到舞蹈团的其他人也在偷偷看林连翘表演。
于团长笑了笑,“赶快去准备吧,接下来还有好几场表演。”
那些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做鸟散的跑开,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化妆的化妆。
从来文无第一舞无第二,谁跳得好,谁跳得不好,一眼就知。
……
山鬼并不长,五分钟的独舞林连翘跳完,鞠躬下台时,听到了如山潮一样的掌声。
她唇角因为高兴而忍不住的轻轻翘起,抬头朝人潮里看过去。
目光却是一凝。
本该在港城,不,或许也可能是在s国的季聿白此时此刻正坐在贵宾席上,目光一错不错的注视着她,眸子深处暗藏的东西,让她难以遏制的一颤。
林连翘沉甸甸的,立刻转身,下了舞台。
她没有注意到,和季聿白隔着三个位置的季画生,同样在看她。
蛇是一种报复性很强的物种,被它盯上的猎物,哪怕不死不休也要得到。
于团长已经在等她了,给她递过水,含笑的拍她肩膀,“不错,今天的表演没出一点错。”
林连翘勉强将季聿白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忽视,露出笑来,“我也很激动。”
“先休息吧,我看季总和你妈妈也来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林连翘回想到季聿白就在贵宾席上,迟疑地摇头,“不了,等结束了之后再去见他们吧。”
告别于团长,林连翘在那些窥视的目光下,先去拿了自己的饭。
这场巡演有两个多小时,她就这一场舞,林连翘没有吃早饭,只喝了一杯咖啡消肿,消耗体力之后,这会儿就有些饿。
避开那些准备表演的人,林连翘还没走到自己休息的位置,身体猛然被拽住,即将宣泄出口的惊呼被大掌捂在口中,腰间多了一截有力的手臂,竟将她直接拦腰抱起。
短短几秒钟之间,无法开口的林连翘眼前景象翻飞,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带到了一间无人的小化妆间里。
林连翘的嘴终于得到了释放。
对方在反锁化妆间的门。
“季聿白!你干什么!”她愠怒朝季聿白喊道。
重新把她抱进怀里,季聿白嗅到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不知为何,有一种大石落地的安心之感。
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自从林连翘独自一个人避着他的眼线离开港城返回京城,他再如何不在意,内心深处仍旧处于难以言说的空荡感中无法抽离。
直到现在。
他将林连翘整个抱起,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抱高抵在门上。
“身体好了吗?”季聿白直接了当的问道。
林连翘冷眼看着他。
她的目光刺人得很,总会让季聿白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索性抬手遮住,低笑说,“也是,不好的话,今天在台上也不能跳得那么好看。”
“季聿白,我们已经分手了。”林连翘重复说。
抱住她的手臂骤然用力,眼前一片黑暗的林连翘却感到一阵安静。
令人不安的安静。
他的笑变得有些残忍,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耳垂上,季聿白抵近,滚烫的热意随着他的吐息全都喷洒在那一处柔软肌肤上。
“分手?”
“谁答应你了?你说分手就分手?”
“我不同意。”
林连翘只觉他霸道至极,眼睛忍不住热起来,“季聿白,你想捉弄我到什么时候?戏耍我看我一个人自作多情真的很好玩吗?”
季聿白沉默下来,大掌擦过她的眼睛,带走眼泪。
那双被水洗过的澄澈狐狸眼满是绝望的看着他。
季聿白的心像是在被人用刀捅一样,刀刀见血。
“我与安吉拉没有婚约,也不会结婚。”
向来高傲的季聿白低头,很是无奈的解释,“她的确和我认识,是我外公家的座上宾,以前我的母亲也很喜欢她。”
“她的确有要和我结婚的打算,但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主,我不想娶谁,其他人也别想按着我的头让我接受。”
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