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并不算明亮的画室,到处可见的灰红画布,被白布遮盖,只隐约露出一角。
房间最中央放了两阶高的白色圆台,圆台上放着一个高脚凳。
“在准备画之前,我需要做一些准备。”季画生往画室里面走,从一堆杂物中,找出了一些东西。
一套破旧的舞服,一个巨大的镣铐,后面赘着铁链,如婴儿手臂粗细。
季画生将东西拿过来,看她盯着那镣铐看,笑了出来,“放心,这只是道具,塑料的,并不重。”
说罢,他还将东西递给林连翘,让她自己拎拎看。
林连翘问,“你的画是拿出去给别人看的吗?”
“当然。”季画生回答得没有一点犹豫,“只不过,你亲自做模特的画,我并不想拿给别人瞧。”
林连翘抬眸看他,没有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病态欲望。
季画生看着她,“换衣间在那边。”
既然已经赴约,就没有再往后退的余地。
抬手接过季画生手中的舞服,林连翘盯着他,说道,“你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季画生弯唇笑,“当然不会。”
换衣间里,林连翘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只觉很是可笑。
季画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她早有预料。
正大光明的脱去身上的衣裙,林连翘贴身穿的还有运动背心,紧身运动短裤。
她全然没有被人窥见一切的惊恐,镇定自若的换上了那套破旧舞服。
裙状舞服衣摆高低不平,腰间也有被撕裂的痕迹,露出内里一片雪白的肌肤。
灰扑扑衣裙穿在干净无暇的林连翘身上,充满破败凌虐之感。
甫一从换衣室出来,季画生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脖颈因为莫名的激荡而发红,阴柔的面容也多了些微扭曲的狰狞。
短短一瞬的变化因林连翘远远看过来时皱眉而收敛。
季画生看着她走过来,洁净的双腿如无暇美玉,双足赤裸,步步生莲。
季画生难以遏制的扯动了唇角,笑容越来越大。
“林妹妹,你真的很漂亮。”
充满生机,比春意还要盎然。
“坐这儿。”季画生的声音不可控地多了点急迫。
林连翘刚刚在圆台高脚凳上坐下,季画生迫不及待的把镣铐戴在她的脚上。
林连翘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季画生不查,狼狈坐在地上。
季画生并没有生气,低头揉了揉林连翘踹到的位置,眼尾发红,呼吸有点急促。
看他这么一副要发情的模样,林连翘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死变态。
警惕看了一眼铁链对面,只是单向的,铁链另外一旁并没有镣铐。
她如果想跑很容易。
“堂哥没这么和你玩过吧?”
他唇角的笑意愈浓,冷不丁的这么说了一句。
林连翘瞳孔紧缩,僵硬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季画生却不再提这茬,起身来到画箱旁拿了一把美术刀。
他自顾自说着,来到林连翘的面前,“可能会有点疼,但这是为艺术的献身,林妹妹,希望你能忍住。”
“你放心,这把刀我已经消过毒,没有细菌,我也不会那么大力的把你给捅死。”
林连翘怎么可能让他拿刀威胁自己,从高脚凳上下来,搬起那高脚凳,面对着季画生厉声喝道,“你别过来!”
季画生站在那儿不动了,无奈说,“林妹妹,我没有打算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想在你身上轻轻划一下,流一点血,这是为了让画面更好看。”
林连翘理解不了他对艺术的追求,冷声道,“你不是画家吗?难道连一点想象空间都没有?非要对着原版一点一点复刻下来?”
“如果这就是你告诉我季聿白母亲死亡真相的要求,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她态度坚决,季画生只能退让一步,放弃在她身上划出血痕的计划。
不过他依旧坚持,用红色的颜料弄在她身上。
林连翘无数遍骂他变态,夺过颜料,忍住全部盖在他脸上的冲动,弄在自己身上。
季画生看她的目光中夹杂的情欲几乎毫不掩饰。
林连翘只当没看到,越来越冰冷,“现在能说了吗?”
季画生笑着将已经固定好画布的画板放置在画架上,痴迷看着圆台上的林连翘。
“他母亲的死,是因为心脏疾病发作,却被困在枫园之中,爷爷和季邦则不愿意放她出来,而无人救治而死。”
林连翘微愣,季画生一边看着她作画,一边说,“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爷爷和季邦则竟然不顾港城薛家,把季聿白的母亲关在枫园吧?”
“那是因为季邦则有一段不伦,绝不可能被世人接受的感情。”季画生逐字逐句的说,欣赏着林连翘脸色渐渐苍白,他心情愉悦。
“爷爷的私生女和季邦则相爱,她做了季邦则二十年的情人,为了报复奶奶逼死她的母亲,她在奶奶大寿上把自己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
“薛淑曼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她要和季邦则离婚,返回港城再也不来京市,季薛两家联姻,本是为了让双方更上一层楼,爷爷和季邦则怎么可能允许薛淑曼提出离婚,怎么可能放知道季邦则做出不伦之事的薛淑曼回港城?”
“那是放虎归山,把季家天大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
“所以爷爷和季邦则默认将她关在了枫园,不让她离开。”季画生心情越来越好,声音也很轻快。
林连翘的神色已越发绝望,遍体生寒,脚腕的镣铐锁住她,红色的颜料宛如从她身上流出的血,一片鲜红,无形的刀将她羽翼折断,堕落于地,再无飞翔的可能。
原来如此……
怪不得季邦则看到她带着季聿白母亲的遗物那般动怒,听到是季聿白送给她的时,宛如没有理智的狮子和季聿白厮打。
季邦则那时看她和季聿白,就如在看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