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翘有些认床,在酒店睡得不太好。
清早,林连翘泡了杯冰咖啡喝下,才勉强让脑袋的胀痛缓和,门外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
林连翘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咖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将门打开,精神饱满的裴斯墨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姐姐,怎么一大早就这么丧?”
他顺理成章地走进她的房门,还要抬手按她的脑袋,“你呆毛都翘起来了。”
林连翘将他的手挥开,“吃过饭了吗?”
“没吃。”裴斯墨摇头,看着她端着杯咖啡往落地窗走,穿着白裙的身影在阳光下比天使还要美丽,疏离中带着不真实之感。
他喉结动了动,压下情绪,跟上她的步调,“等你一起吃呢。”
裴斯墨黏过去,“姐姐,我快饿死了。”
裴斯墨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正是饭量大的时候,林连翘喝完了咖啡,也没换衣服,和他一起下楼去自助早餐区域吃早餐。
“明天你去公司报到,公寓是准备好的,你以后就住那儿。”
林连翘一边走一边对裴斯墨说。
裴斯墨已经强行要求林连翘和他一起住酒店了,这会儿也乖,老老实实点头,问,“离你住的地方远吗?”
林连翘说,“我和爷爷住。”
裴斯墨撇撇嘴,“那你一周来看我几次?”
林连翘侧头看他,轻轻扬眉说,“你想让我看你几次?每天去你那儿一次?”
裴斯墨:“……”
他脸上涨红,不甘示弱的道,“你和我同居我都没意见。”
林连翘拍他脑袋,“你想得美。”
裴斯墨皱着眉说,“我已经不小了,姐姐,你以后不要再打我的头了。”
林连翘说,“你再大在我看来,也是弟弟。”
林连翘和裴斯墨是同一个大学的留学生。
认识已经有五年了。
一个因为失意转专业读其他学科,一个年纪轻轻的天才,被同班同学挤兑看不起。
林连翘偶然在一次学校教授的大课上看到裴斯墨被人堵着,他那会儿才十五岁,怎么看都是一个带着稚气的小男孩儿。
林连翘于心不忍,出手把他带走了。
裴斯墨以前是一个性格冷淡的人,对谁都一副,“你是笨蛋,不要和我说话,我怕蠢会传染”的鄙视表情。
林连翘也不能抹去他专业上的优秀和天才,她主动提出请他帮忙架构刘青山团队里一直没有攻克的难关。
裴斯墨嘴上嫌弃林连翘事多,却乖乖帮她。
林连翘分了他一部分际和子公司的股份。
至于回到港城,林连翘早就想好了把他挖进自己公司,为此,她风雨无阻地每天陪裴斯墨去上课,和他一起吃饭,带他出去玩。
裴斯墨有一段时间很是烦她,看到她就跑。
也许是因为林连翘在季聿白面前早就已经练就了厚颜无耻的脸皮,总结下对付这种冷脸的裴斯墨再怎么躲,她都能慢条斯理地找过去。
直到某天,她再次去他的公寓找他时,裴斯墨不知受了什么委屈,满眼通红的给她开了门。
向来傲娇不可一世的小少爷低头抱住她,声音可怜又夹杂着哭腔。
“姐姐,我跟你走。”
像个被抛弃的小狗。
林连翘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他既然愿意跟她走,林连翘就带他一起离开。
……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很快就到了自助早餐区域。
裴斯墨让她坐下,自己过去挑了一大堆食物,稳稳端到林连翘的面前,和她肩膀挨着肩膀坐,把林连翘想吃的云吞,黑米糕等等吃食都堆放过去,除此之外,还给她要了一杯豆浆。
看着面前堆满的食物,林连翘很无奈,“你拿太多了。”
“吃不完留给我,我饭量大。”裴斯墨说着,侧头对林连翘眨眨眼,“我不介意吃姐姐的剩饭。”
林连翘:“……我介意,这些我只吃一点,剩下的你端走。”
裴斯墨嘀咕,“小气。”
裴斯墨一样给她留一小份,剩下的他自己包圆。
吃到一半,林连翘自然而然接过裴斯墨递来的纸张擦嘴,也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扭头,看向餐厅的角落。
那里只有正在吃饭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值得令她在意的事物。
“姐姐?”
林连翘将纸张扔进垃圾桶,面无异色,“没事,赶紧吃,吃完去公司。”
“好。”
她有些如芒在背,好像有什么人,在紧紧盯着她,看着她。
如大网一般无处不在的侵略感,让林连翘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林连翘看不到的地方。
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西装裤的季聿白坐在餐厅的一角,英俊面容冷峻,无形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磁场。
想在这边就座的客人看了他一眼,生生打了个寒战,立刻远离他。
季聿白就这么看着,林连翘和裴斯墨靠得极近,那灰毛小杂种故意凑到林连翘的身边,又是帮她拿刀叉,又是给林连翘递纸。
恨不得让林连翘连手都不要动,他亲自喂才好。
叉子在摆放着意大利面的餐盘上,发出刺啦难听的噪音。
有人很烦躁地看过去,就见那哪怕坐在那儿都显得很是健硕的男人手中的银质叉子竟然弯了……
那人抖了抖,本来要叱责的话全都咽回了口中,默默扭回脑袋。
服务员顶着莫大压力,颤巍巍走过去,小声提醒,“先生,我们餐厅里的餐具都是有数的,不可以损坏。”
季聿白冷淡瞥了服务员一眼,服务员顿时感到比死神降临还要恐怖的气息,让他只想逃。
他松开手中已经弯掉的叉子,拿起一旁的餐刀。
服务员:……
服务员:他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在服务员战战兢兢之中,季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