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半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季聿白平和地与他对视,微微一笑,光明正大的从裴斯墨的身边走过。
裴斯墨的目光却紧紧黏在季聿白手中拎着的那双高跟鞋上。
深蓝色的高跟鞋。
三十九码。
那是林连翘脚的码数。
林连翘有一米七高,她穿鞋子也是三十九码。
而这双深蓝色的高跟鞋,是今天早上裴斯墨厚着脸皮去林连翘家里吃早餐时,特意给她挑的。
本来想穿粗低跟的林连翘同意了裴斯墨的挑选,穿了这双深蓝色的细高跟。
而他挑的鞋子,本该在它的主人脚上,可现在抓住它的人,却变成了一个男人。
季聿白将它放进车里,平静的冲裴斯墨颔首,“我以为你该在家里等她,小朋友,你出现在这儿,是不是代表你根本没和她住一起。”
裴斯墨面颊抽动,丝毫不示弱的反笑,“我只是和姐姐错过了而已。”
“季先生,你以为这双鞋为什么会被姐姐穿上?”
季聿白沉默不语。
裴斯墨挑衅的一笑,“这是早上,我亲自为姐姐挑的。”
“季先生,它不属于你。”裴斯墨说,“它的主人,也不属于你。”
眼前的小兔崽子还在不断挑衅他。
季聿白拳头一点一点地硬了。
但他已经不再是六年前恼怒之后就会动手的人了。
他漫不经心地倚靠在车上,“那你来猜猜,它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手里?”
裴斯墨脸上的神情顿时阴沉起来。
成年不到两年的年轻男人轻而易举被挑衅成功,阴翳着脸,冲过去抓住季聿白的领口,照着他的脸就狠狠打了一拳,“你已经和她分手了!滚远一点!”
季聿白的头偏了一下,碰了碰自己的伤口,不怒反笑,“小崽子,你和她结婚了吗?”
“你什么意思?”
季聿白抓住他揪自己衣领的手臂,用力。
裴斯墨脸色扭曲,力量比不上季聿白,他强撑了不到三秒,便被迫松开了手。
季聿白面不改色地将他甩到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的意思是,你就算和她结婚,我也会把她抢过来。”
“更何况……她只把你当弟弟。”季聿白咧着唇笑,顶着被裴斯墨揍了一拳的脸,“对吧?”
裴斯墨脑袋发懵了片刻,冲起来要再狠狠揍上一顿时,他的大脑却忽然就冷了下来。
眼前的季聿白冷静淡漠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样。
季聿白几乎看穿了他的伪装。
季聿白或许正在猜他根本就不是林连翘的男朋友。
他还没从林连翘那里得到答案,所以他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探探他的底。
如果让季聿白知道他并没有和林连翘在一起,那季聿白一定会对季聿白穷追不舍。
想明白一切的裴斯墨松手了。
他往后退,冷静看着季聿白,扯唇笑,“差点着了你的道。”
“是我把你看得太高了,才会中你这么轻易的挑衅。”
“你喜欢这双鞋,那就送给你好了,当作一个纪念。”裴斯墨微笑,“留给你一个睹物思人的东西,也让你明白明白,姐姐只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再见了。”裴斯墨看着季聿白脸色渐渐沉下,笑得愈发的体贴,“我要回去陪姐姐睡觉了。”
“早知道她能安全回去,我在家里等着就可以,跑这么一趟惹了一身晦气。”
裴斯墨一边走一边大声嘀咕。
季聿白的脸色愈发难看。
裴斯墨走了,去了林连翘的别墅,季聿白眼睁睁看着别墅的门打开,裴斯墨犹如这里的主人一样,进出随意。
他不可能住在这里。
季聿白死死盯着裴斯墨的背影。
上次他来时已经检查过了,这栋别墅里只有林连翘自己居住的痕迹,根本没有其他男。
裴斯墨在阴他。
故意装给他看。
季聿白如此想。
不久,属于林连翘的主卧的灯亮了。
很快又灭了。
他站在黑暗之中,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季聿白的心被滔天妒意焚烧殆尽。
……
裴斯墨打着哈欠从侧卧里出来,林连翘已经穿戴好在吃饭。
“姐姐,早上好。”裴斯墨心情颇好地和林连翘打招呼。
林连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只催促,“快吃,我让司机送你去公司。”
“谢谢姐姐~”裴斯墨立刻坐下,看了一眼窗外,笑着吃起了早饭。
二人一起吃完了早餐,林连翘把他送回了际和子公司,自己返回了总公司。
几家与际和有深度合作的公司,下午就派人到了际和,派来的新的专员与际和交接工作。
林连翘听到周明的汇报,唇角勾了勾,“让相应的人去接洽,该做的工作继续,不要像没头的苍蝇乱转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
林连翘花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在昨天晚上的商会上重新搞定了那些合作商。
工作完的新高层们中午拉着她一起去吃午饭,兴致勃勃地问,“学妹,你是怎么把他们说服的?”
“这些人可不会受威胁吧?”
林连翘坐在人群的中间,服务员帮他们上了菜,她笑着说,“这世上哪有绝对的敌人?他们跟着井庆禾等人,无非是有钱拿,有钱赚。”
“商人逐利,不会干和钱过不去的事,除了和井庆禾合作,他们当然也能和我合作,我能给他们的只多不少。”
“利弊权衡,不用我多告诉他们,他们自己就会做选择。”林连翘耸耸肩,说了一个名词,“老师上课时这些知识点都讲过,不是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哈哈大笑出来。
林连翘在国外读博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