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青则是送了精致的络子,大红的底色,也是十分合情。
徐嘉曼则是一块玉佩,玉质通透温润,想来是徐常瑞给的。
徐常佑一一谢过,倒看不出有什么偏好。
陆氏此时问了一句:“嘉云怎么还没来?”
徐嘉曼嘲讽一笑,在徐嘉青耳边轻声道:“怕是三姐姐拿不出什么能入眼的礼物,所以躲着,不好意思出来给二叔贺喜。”
徐嘉云此时刚好进来:“给祖母请安,给父亲母亲请安,二叔安好。”
“嘉云来迟了,还请勿怪。”
徐常瑞拧眉问道:“虽说是家宴,到底是喜事,怎么还来迟了?”
徐嘉云听了这话,似是有些担忧,又有些惧怕,轻声道:“今日二叔金榜题名,嘉云身无长物,但见园中风雨兰开得正好。”
“‘君子如兰,风雨不改’,特意带了几株来,贺喜二叔。”
徐常瑞听了,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些。
见徐嘉云的神情,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嘉云太苛刻了些?
徐嘉曼撇了撇嘴:“真是寒酸,搞了半天,不过是在院子里挖了两株花。”
徐常佑笑道:“一向以为嘉云内敛安静,没想到也有如此灵秀的一面。”
“我就喜欢这样别致的礼物,大哥和嫂嫂真是好福气。”
伸手接过了徐嘉云手中一盆开得正好的君子兰:“这花儿不错,颜色清丽又不占位置,放在书案很是合宜。”
徐嘉青这时候开了口,开玩笑般的语气恰到好处地掩饰了话中的酸意:“三妹妹可真是会讨巧儿,送个最简单的花儿,倒还最得二叔喜欢。”
“只是不知道将来二叔要是成婚,三妹妹又该送什么呢?”
许是风雨兰得了徐常佑的夸赞,徐嘉云放松了不少:“二叔要是成婚,不如就选在春日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到时候嘉云也好摘一株桃花儿。”
“以贺二叔新婚之喜。”
老夫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嘉云如今可长进了,这还真是个巧宗儿。”
“嘉云来的晚些,快尝尝桌上的果子,都是你二叔从庄子里带回来的。”陆氏将疑惑放在心里,面上和蔼道。
徐嘉云道了谢,落座之后便开始用晚膳。
众人一直聚到天上明月高悬,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乏了。
徐常瑞道:“天色不早,母亲也该休息了,大家都各自回去歇了吧。”
深柳院听风堂。
陆氏喝了半盏茶,问道:“今儿三姑娘送礼这事儿,你瞧着是几个意思?”
徐嘉雪淡淡道:“三妹妹确实没什么东西傍身。”
“从前的东西多半都是四妹妹得了去,哪有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能想到这样一个办法,也是难为她。”
陆氏点点头:“不过嘉云这丫头,越发的会说话了。”
“今日这一遭,也算是讨了老太太的欢心。”
徐嘉雪道:“母亲不用担心,我瞧着嘉云才进屋的时候也是畏惧的。”
“得了二叔几句好话儿才放开些。”
陆氏回想片刻:“确实如此,胆小怯弱的性子,到底难登大雅之堂。”
“可不是吗?”徐嘉雪道,“况且咱们既然决定用心待文哥儿,那嘉云能讨祖母欢心也不是什么坏事。”
“文哥儿不是长子,将来想要掌握着府里,如果老太太愿意说两句,岂不是轻松得多了。”
“如今比从前,不应该再打压着文哥儿和嘉云了。”
陆氏道:“你的话也有道理,今儿倒是我想得多了。”
“虽然没上课,今儿也忙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清风苑。
周姨娘还在等着徐嘉青回来,笑道:“今日你们倒是聚得久了些。”
徐嘉青道:“祖母好久不见二叔,二叔又是金榜题名,少不得多热闹了一会儿。”
“姨娘合该早些休息,不必等着我的。”
周姨娘道:“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只是坐着打络子罢了。”
“对了,你们几个姑娘今儿都送了些什么?”
“我想着大姑娘和四姑娘的东西,只怕都是太太和宋姨娘张罗,只有你的,大概都会以为是你亲手做的。”
徐嘉青笑笑:“我瞧着二叔也没有很喜欢这些东西。”
“倒是三妹妹直接在院子里取了几株风雨兰来。”
“话儿也说得好听,二叔看着挺喜欢的。”
周姨娘蹙眉道:“这三姑娘是什么意思?讨你们的二叔的欢心有什么用处?”
徐嘉青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老夫人宠着二叔。”
“府里也没人敢得罪他就是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老夫人早就不管事了,她就算是想巴结着老夫人也没用啊。”周姨娘道。
两人说了一阵闲话,徐嘉青才去休息了。
梦云苑。
绮月问道:“看来姑娘的风雨兰送得是对的。”
“奴婢瞧着,二爷很是喜欢的模样。”
“也不只是风雨兰的功劳,”绮风笑道,“奴婢听这姑娘说的话儿也好,这才让老夫人和二爷都高兴的。”
徐嘉云道:“本就是喜事,哄得众人开心就好。”
“姑娘今日表现不错,只怕二姑娘今晚要心绪不佳了。”绮风笑道。
徐嘉云笑道:“二姐姐一天忙着打络子呢,只怕是忙不过来。”
绮月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可不是吗?又要送四姑娘,又要送二爷。”
“只怕大姑娘那边也不能漏下。”
绮风递上了一盏茶:“奴婢听说,从前老太太管事的时候,府里的人是极规矩的。”
“比如今还要尽心尽力一些,不过太太进了王府不久,老夫人便放权了。”
“不曾为难过太太,所以如今太太倒是极为尊重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