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反应过来,将那簪子拿到手中细看,果然看到簪身有一支处断开过的痕迹。
将簪子拿给徐常瑞看过,徐常瑞吩咐人将簪身断开。
簪身里面早已被掏空,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吓得拿着托盘的丫鬟手上一抖,差点将托盘摔下去。
陆氏忙道:“把这托盘收好了,拿到一边儿去,别让人闻见。”
丫鬟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二姑娘,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氏拧着眉,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我和嘉雪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竟然从去藏经寺的时候就开始谋划此事,实在心机深沉。”
徐嘉青慌忙跪下:“母亲,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却找不到更好的说辞。
陆氏问道:“你没有做过?那为何这些证据都指向了你?”
“那簪子不是你的?偏偏还丢失了几日,回来里面就有了番木薯粉。”
“这荷包不是你亲手送给嘉雪的,嘉雪还念及你们的姐妹之情,日日佩戴着。”
“谁知道你竟是在害她。”
徐嘉青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眼神惊惶:“母亲,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一向敬重您,一向尊重大姐姐,怎么会害她呢?”
宋姨娘见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周姨娘和自己想来也没什么矛盾,乐得事不关己,也不开口。
秦姨娘轻叹一口气道:“谁能知道?也许是大姑娘得了一门好亲事。”
“太太却给你说了李家小公子,你心怀不满?”
“都是一家子姐妹,想想大姑娘就要加入侯府,相较之下,你却是不如了。”
徐嘉雪脸上是悲痛的神情,问道:“二妹妹,真的是这样吗?”
“大姐姐,”徐嘉青摇头道,“番木薯粉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啊。”
“这件事处处指向我,焉知不是有人陷害我?”
陆氏问道:“那你觉得是谁想要陷害你?能往你藏到梳妆台最底层的簪子,放进番木薯粉去?”
徐嘉青张口结舌,这时候总不能直接说是陆氏和徐嘉雪。
眼见着她们是受害的人,攀扯上她们嫌疑岂不是更大?
徐嘉曼是不成的,她有宋姨娘帮着,又没什么证据指向她。
想想徐嘉云性子软弱,她还曾提到过这支簪子,碰过徐嘉雪的荷包。
况且,当时这簪子给了小和尚,小和尚去找了徐嘉云。
徐嘉云崴了脚,小和尚不见踪影,这簪子是不是落到徐嘉云手里过?
徐嘉青心下急转:“这簪子也丢失过,有可能是别人改造的,我并不知情啊。”
“这荷包虽然是我做的,但是三妹妹也碰过,如何就是我一个人有嫌疑?”
徐嘉云面上很是疑惑:“二姐姐,我手里可从来没什么番木薯粉。”
“当日看大姐姐的荷包,也不过是觉得绣的花儿好看罢了。”
“如何我就有嫌疑了?”
“我受母亲和大姐姐庇护,我何苦要害大姐姐?”
“再说这簪子,跟我更是毫无关系。”
徐嘉青一时说不出话来,看向徐嘉云的眼神却充满了怀疑。
徐嘉云露出几分委屈的情绪:“我不曾做过害大姐姐的事情。”
“但是二姐姐非要往我身上拉扯,不过是觉得我好性儿罢了。”
脸上多了几分倔强的神情:“我倒是想问问二姐姐。”
“在安远侯府的时候,为什么要去见沈二公子?”
“见面也就罢了,还要在沈二公子面前展露自己的棋艺?”
“是不是你也对沈二公子有意?见大姐姐和沈二公子定下了亲事,所以才如此行事?”
陆氏听了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面上却是一副严厉的模样:“嘉云,就算是为自己辩白,也不得胡言。”
徐嘉云满面的委屈和倔强,因为陆氏的一句话便收了起来。
又变得乖顺:“母亲教训得是,是嘉云一时失言了。”
徐常瑞面色已经变了,看向了徐嘉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徐嘉青颓然坐倒在地,流下两行清泪:“父亲,女儿已经解释不清楚了,可是这样的事情,我确实不曾做过。”
陆氏道:“戕害姐妹,这样的事情你自然不会承认。”
“京城这么多的少年公子,岂不是由得你挑?何苦一定要害自己的亲姐妹呢?”
“那番木薯粉可是要人命的东西啊。”
事到如今,徐常瑞也不得不正一正家风了:“嘉青你一向懂事,如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想来也是出去走动得多了,乱了你的性子。”
“就在家里好好待上两个月,没事儿也不必出门了。”
这对于一个要说亲的姑娘来说,基本就是断了前路。
等到将众人都遣散了,留下徐常瑞和陆氏还在徐嘉雪的床边。
陆氏忍不住垂泪道:“还好嘉雪的事情发现得早,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母亲快别伤心了,”嘉雪劝道,“我将养一段时日,总能好起来的。”
“父亲也算是罚了二妹妹,想来她再也不敢了。”
徐常瑞也有几分歉然:“这件事毕竟是家事,还是不要外扬的好。”
“嘉青这么大了,也要说亲,我也不好重罚。”
“这件事到底是你受了委屈。”
徐嘉雪笑笑:“父亲怎么这么说?今日您查明这件事,也让女儿安心不少。”
“您是府里的当家人,顾虑自然要多些,不能只顾着女儿一个。”
徐常瑞点点头:“嘉雪果然是长大了,说出的话这样懂事。”
“这些日子你在家里,想来也无聊,我那儿有一本琴谱,明日就给你送过来。”
徐嘉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