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进来,这回倒是没带什么东西:“妾身给老爷请安。”
“起来吧,”徐常瑞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息?”
周姨娘笑容无奈:“心里有事情,所以睡不着,嘉青的事情着实让我惊惧。”
“也是我管教无方,才有了这样的事情。”
周姨娘一向温婉懂事,徐常瑞也不忍苛责。
于是道:“孩子大了,到底也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处处都能管到。”
“照你这样说,我和太太岂不是又更大的责任。”
“这个时候,让嘉青好好静静心,也就是了。”
周姨娘道:“老爷说得是,嘉青是该好好静静心,但我想着,也不该是在这时候。”
“嘉青如今正是说亲的时候,等到亲事定下来,老爷怎么罚嘉青都可以。”
“若是耽误了说亲,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好了,”徐常瑞的声音冷了几分,“嘉青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不管。”
“只是她做下这样的事情,难道转头又出去应酬交际?”
“你让太太和嘉雪心里如何想?”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京城多的富家子弟,又何必急于一时?”
周姨娘还想再说两句:“可是晋宁侯府如今中意嘉青。”
“虽说高家三公子是个庶子,也是个清正端方的人,和嘉青又彼此有意。”
“错过这个时候,嘉青再难寻到这样的门第。”
“况且,晋宁侯府虽然及不上安远侯府,若是真的成为了姻亲,到时候也是老爷的助力啊。”
徐常瑞何尝没想过这件事?
可如今这样他也只能选择安远侯府了,他心里也有些恼怒。
若不是嘉青做出戕害姐妹的事情,自己又何至于失了晋宁侯府的助力?
面色冷淡道:“我说了不急于一时,今日也乏了,你退下吧。”
话说到这里,周姨娘也知道,徐常瑞这里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了。
梦云苑。
徐嘉云正在捡看近日晒的菊花茶,天气一天天凉下来,估摸着有太阳的日子也不算多了。
之前晒好的菊花茶,也该整理出来。
绮月进来道:“姑娘,听说周姨娘往老爷的书房去了。”
“是吗?”徐嘉云扬扬眉,“不用说,这也是为了徐嘉青的事情。”
“不过周姨娘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姑娘怎么知道?”绮月好奇问道。
徐嘉云笑笑:“这些日子我也算看明白了。”
“在父亲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后院里的太太姬妾,也不是自己的儿女。”
“是他自己的前途,安远侯府能帮上的忙当然比晋宁侯府要多。”
“该如何取舍,父亲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难不成为了周姨娘的几分情面,父亲会不顾母亲和大姐姐?”
“就怕将母亲和大姐姐得罪狠了,得不到安远侯府的帮扶,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岂不都是白费了。”
绮月点点头:“姑娘说得也是。”
“到底是安远侯府重要些,又是二姑娘犯了错,老爷不搭理也是应当的。”
“可是奴婢总觉得,依着二姑娘的性子,只怕是不会干等着。”
徐嘉云想了一回:“也是,二姐姐一向是闷不吭声做大事的人。”
“这回父亲和母亲两处都不帮她了,恐怕就要自己想法子了。”
绮月道:“既然晋宁侯府和高家公子都有意,二姑娘会不会递信儿出去?”
徐嘉云笑笑:“放心,明儿我也会提醒母亲。”
“母亲为了防着二姐姐,自然有的是法子。”
“对了,四妹妹这一向是什么动静?”徐嘉云问道。
“只是言语上有些冲突,倒不知道她平日都在忙活着什么?”
绮月道:“说来也奇怪,四姑娘不知怎么的,想起来要学剑舞。”
“这几日正忙着给唐姑娘做东西,许是想让唐姑娘教教她。”
徐嘉云忍不住轻笑道:“四妹妹还真是愚蠢,眼看着胡旋舞和折腰舞都不能拔得头筹。”
“有想起学剑舞了,可是唐姑娘自己要靠剑舞扬名的。”
“怎么肯全心全意地教给她?”
第二天请安,徐嘉云带了一盒子菊花茶。
陆氏收下,笑道:“这些时日深柳院一直忙着,下面的人倒忘了这回事。”
“难为你还记得给我送些来。”
徐嘉云笑笑:“母亲为徐家操持,为姐妹们打算着,着实心辛劳了。”
“我那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不过是小巧罢了。”
陆氏嘱咐道:“最近又冷了些,估摸着过不久便要下雪了。”
“你们冬日的衣服,该做的就做起来。”
“去年还能穿的也该找出来浆洗,以免降温了一时寻不到。”
众人应下,徐嘉曼可有些看不惯徐嘉云在陆氏面前卖乖,于是各位恭敬有礼:“多谢母亲关怀。”
“谁让咱们都有事情做,像是送礼的东西,少不得自己做一些。”
“倒是三姐姐最会投机取巧,总是送些园子里的东西。”
“所以也有时间去晒这么些菊花了。”
徐嘉云道:“四妹妹说的是,往后我也学着做做女红,打打络子。”
徐嘉雪淡淡道:“到底是三妹妹能容人,不管四妹妹说什么,也不曾红了脸儿。”
“听说四妹妹想要学剑舞?”徐嘉云话锋一转问道。
“今儿似乎还递了什么东西出去?”
徐嘉曼道:“是又如何?不过是一点自己做的东西罢了。”
陆氏微微蹙眉:“家里已经请了苏娘子来教导你们歌曲舞艺,又何必再去找唐姑娘?”
徐嘉曼心里尤自不服气,苏娘子教出来,徐嘉云总是要好些。
倒不如跟着唐双玉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