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青勉强笑笑:“家里有爵位的少年公子,不大多都是这样的吗?”
“程家小公子这般也算不得什么,毕竟是家中的幼子,多宠爱些也是难免的。”
想了想又道:“柔清的信里说,沈二公子更是了不得。”
“听说老师召教坊司的人过府听曲,竟看不出沈二公子这般多情。”
周姨娘笑道:“男子要风流多情,才能有名士派头。”
“看来大姑娘以后有得忙了。”
“沈二公子好风雅,除了琴曲,还喜欢下棋、听曲、歌舞。”
“以后的日子表面上风光,里面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徐嘉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可不是吗?一辈子这么长,大姐姐就真觉得自己得到最好的了?”
“除了她自己风光,还要让府里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
深柳院听风堂。
徐嘉雪脸上隐隐有些笑意:“如今周姨娘和秦姨娘,恐怕都不会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这段时间,母亲也可以不用这般劳心劳力了。”
陆氏笑道:“可不是吗?嘉曼只要还在这福府里一日,是别想再搬出隐幽苑了。”
“还有宋姨娘,早已不复往年的恩宠,再想出头,可没这么容易。”
徐嘉雪问到:“清风苑近来还安静吗?”
“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总给程家姑娘传信。”陆氏顿了顿又道,“我看了几回,不过就是女儿家的闲话罢了。”
“后面也渐渐不看了。”
徐嘉雪皱眉道:“二妹妹可不像是会做无用功的人,程家还有郎君未定下亲事吗?”
陆氏淡淡道:“程家的长子是早就成亲了的。”
“至于其他的人,就算是伯爵府的嫡子,那和你婚事也不能相提并论。”
“何况忠勇伯爵府早已没落,如今不过一个空壳子罢了。”
“比之安远侯府和晋宁侯府都还差得远了。”
徐嘉雪点点头:“若是二妹妹和伯爵府真的能成,母亲会允准吗?”
陆氏道:“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吧,若是个好的,嘉青如何配得上?”
徐嘉雪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母亲为了府里的事情,真是操劳了。”
“除了你的事情我要好好上心,其他的算得了什么?”陆氏笑道。
“对了,年前买人也方便,后日我约了外面的婆子来。”
“你也学着挑一挑,到时候身契也放在你手上,你才好拿捏。”
徐嘉雪脸上的笑容褪去:“是,嘉雪一定用心挑选。”
回到雪竹堂,徐嘉雪让闲书和侍画都退下,却从梳妆台下将沈蕴和送来的那支梅花簪找了出来。
就算沈蕴和身边也有三妻四妾又怎么样?
寻常男子都是如此,何况沈蕴和这样的容貌气质?
母亲能够把父亲身边的姨娘都打压下去,自己难道就做不到?
梅花盛开的时节本就是冬日,也不必将它束之高阁了。
如今的秋水苑可真算得上是愁云惨雾,宋姨娘之前就算是失宠,徐常瑞对她也是有情份的。
所以宋姨娘才能轻易带着徐常瑞去隐幽苑。
如今不止隐幽苑冷僻,秋水苑禁足,更是安静下来了。
宋姨娘倚在门边,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
忍不住流了泪:“自从我入府,老爷待我也算是深情温柔,何曾这样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
玉婵劝道:“您快别伤心了,这也是一时的。”
“过几个月,您解了禁足,只要去老爷那里说说那个几句话,老爷心一软,也就忘了如今的事了。”
“是吗?”宋姨娘道,“老爷真的在乎我,怎么都不信我的解释?”
玉婵道:“其实老爷也有难处,要太太管家,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上回老爷也动了气,结果您去见老爷,老爷也巴巴地跟您叾隐幽苑。”
“不过四姑娘言语处实在是不谨慎,这才让老爷又远了些。”
宋姨娘点点头:“你说得很是,嘉曼这个性子真是害苦了我。”
“怎么这么大了,一点心思都藏不住,什么都要挂在嘴上说。”
“如今陷害徐嘉云不成,倒把自己折了进去。”
“往后的日子只怕要更难过了。”
“姨娘您也只有过好了自己的日子,才能想法子帮着四姑娘啊。”玉婵道。
宋姨娘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多上姨娘半载,我不信老爷就要逮住这么点事不放了。”
“可不是吗?”玉婵应道,“只要姨娘振作起来,这府里的人哪里是您的对手?”
隐幽苑。
里里外外的都是一片死寂,书兰和书琴并没有跟着她回来。
如今身边就只有两个小丫鬟,里里外外张罗着热水,却半天都不见好。
徐嘉曼呆呆地坐在床沿上,不过是徐嘉云的几句话,就让姨娘禁足,让姨娘和自己连话儿也说不上。
不过是一个没有姨娘的庶女,为什么父亲母亲都这般偏袒于她?
还有自己的身边的丫鬟,真是贱坯子,不过是打码了几下,竟学得吃里扒外。
难道自己出嫁前就要一直住在这冷僻的隐幽苑了?
小丫鬟抬了热水进来,徐嘉曼扬手就打翻:“让我等这么久,你们是要作死吗?”
两个小丫鬟知道今天出了大事,徐嘉曼必然迁怒。
没想到安静着的徐嘉曼突然发火,跪下一时不敢动弹。
这下子直等到三更,才草草洗漱睡下了。
过了两天,请安的时候陆氏就把书兰和书琴的身契给了徐嘉云:“老爷说了,你这孩子心善,还想这为两个丫鬟求情。”
“她们两人就交给你了。”
徐嘉曼瞥一眼徐嘉云,真真是假慈悲。
徐嘉云接过:“多谢父亲母亲,她们二人也是逼不得已,好歹府里没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