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徐嘉云进来,连忙起身行礼,乔兰道:“这是徐府三姑娘。”
“这位是通州来的,唤做素兰的。”
素兰惶恐道:“奴婢给三姑娘请安。”
徐嘉云见她一双手,上面有不少的陈年伤痕,人也是战战兢兢的。
放缓了语气道:“如今你已经不在徐府当差,不必如此,快起来吧。”
“想来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当年三少爷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素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徐嘉云看着素兰问道:“看你如今的情形,在通州的日子并不好过?”
“奴婢在通州投靠了亲戚,但是一个女子,很快便被嫁了人”
“那人是个酒鬼,喝多了便要打人,自从离开了京城,奴婢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可以过。”
“七年他喝了酒,在雪地上躺了一晚便去了。”
“我不得不住回亲戚家,可是他们还想让我嫁人”
说到这里,素兰已经是泣不成声:“听刘大哥说,有人想要查清楚当时的事情。”
“我愿意离开通州,所以便跟着来了。”
“奴婢已经别无所求,希望三姑娘能给一处歇脚的地方。”
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磕头。
徐嘉云看她的样子,便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一个女子,孤身投靠远方的亲戚,又很快被嫁了人,想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的。
她手上的陈年旧伤和惶恐的神情也是做不了假的。
徐嘉云道:“将你带了回来,自然会给你容身之所。”
素兰感激不已,徐嘉云又问道:“当初威胁你的那几人,你可还记他们说了什么话?”
素兰垂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当时有三个人,都是彪形大汉。”
“他们见我从医馆里面出来,在医馆门口就将我拦下,毫无顾忌。”
“叫我不该说的话就闭嘴,徐家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别想着再回去。”
“叫我滚远一些,若是他们再见到我,就要去我的命”
“当时我害怕极了,连夜就离开了京城。”
“我记得,有一个人的左脚有些跛。”
徐嘉云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人离开,绮月问道:“姑娘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倒是有几分可信,倒有一个信息可以查一查。”徐嘉云沉吟片刻。
“看看陆氏或者周姨娘的亲戚或是信重的人里,有谁是跛脚的。”
绮月道:“太太那边的亲戚还算是体面的,没听说有什么跛脚的。”
“倒是周姨娘,听说她弟弟受过伤,就是为了给她弟弟治伤,才被爹娘卖了的。”
徐嘉云听了,看来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周姨娘的手笔了。
“那就好好查一查周姨娘的弟弟。”
“找到当时的人,这件事离水落石出也就不远了。”
绮月应下:“是。”
乔兰这时候走进来:“姑娘,李公子来了。”
徐嘉云笑笑:“这倒是巧了,我出去见他吧,待在雅间里反倒是惹人闲话。”
等她出了门。李越泽已经到了二楼,翩翩公子,俊秀风雅。
徐嘉云笑道:“李公子的画技果然是厉害。”
“春花秋月、梅兰竹菊都是各有风姿。”
李越泽笑了:“能得徐姑娘一句夸奖,也算是难得了。”
“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李公子为这铺子花了心思,怎么当不得我的夸奖?”徐嘉云笑问道。
“对了,李公子交给我画的时候就说好了,怎么乔兰送去的银钱你并没有收?”
李越泽道:“如今还不用不上,不如就放在铺子里。”
徐嘉云却道:“李公子应该知道,就算是自家人合伙做生意,也要明算账才是。”
“我们俩之间更应当算清楚才是。”
李越泽扬扬眉,明白徐嘉云是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于是道:“我看铺子里的账册记得挺清晰的。”
“我只是现在不想要现银,等到需要用银子的时候,我自然会拿走。”
徐嘉云点点头:“也好,那就当是铺子里暂时替李公子保管着。”
李越泽忽而问道:“听说徐家二姑娘定下了忠勇伯爵府?”
“是啊,”徐嘉云看向了李越泽,“李公子倒是知道徐家的消息。”
李越泽笑笑:“看来徐家姑娘果然都有过人之处,大姑娘许给了安远侯府。”
“二姑娘也定下了忠勇伯府。”
“不知道三姑娘是不是也有意和高门贵府结亲?”
徐嘉云避而不答:“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嘉云不敢擅专。”
“所以也无法回答李公子这个问题。”
“哦?”李越泽笑道,“这话姑娘倒是可以出去说给别人听。”
“李某可是知道姑娘的,决不是事事听人吩咐的,况且是这样的终身大事。”
徐嘉云笑笑:“虽说我和李公子是生意上的伙伴,但是咱们到底没见过几回。”
“李公子难道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我年纪尚小,等一两年再谈婚事也不迟,倒是李公子,好歹也是弱冠之年了。”
“想来程夫人也是着急的,自然应当抓紧才是。”
李越泽看出来了,徐嘉云可以和他心平气和谈生意上的事情,却绝口不提感情之事。
徐嘉云这次出门,并不能多逗留,告辞之后便回了徐府。
绮月轻声道:“姑娘,李公子似乎对铺子的事情颇上心。”
“他对您一定是不同的。”
“奴婢从前就和您说过,其实李家也不错。”
徐嘉云笑道:“我知道,不过我的想法不同,实在不想从一个宅到另一个宅院生活。”
“若是有可能,找一个不干涉咱们做事的郎君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