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轻声道:“奴婢也是没想到,大姑娘竟然这么轻易就把素心赏给姑娘了。”
“原是我想岔了,本就是一个奴婢而已。”徐嘉青道,“能有什么要紧。”
绿萝眼神闪了闪,自己也是奴婢所以不得不处处陪着小心。
徐嘉青有些恼恨道:“如今到了我的手上,倒是不好处理了。”
绿萝也道:“是啊,今日太太也说了,素心是府里花了心思教出来的。”
“只怕姑娘不得不带她去程家了。”
徐嘉青想着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心里十分不舒服:“她这样的好样貌,又是被你说了几句就不安份的人,放在身边实在是不妥当。”
绿萝想了一回道:“是啊,不过在府里处置不得,不代表在程府不能处置。”
徐嘉青道:“难道我真要将她带到程府去?”
“其实也没什么的,”绿萝道,“程公子对姑娘的情意,奴婢是知道的。”
“和程夫人抗争起来,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可见程公子对您的重视。”
“那素心模样再好,也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
“程公子心里有姑娘,哪能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绿萝的一席话,倒是让徐嘉青心里舒服了不少。
徐嘉青道:“是了,只要程公子好,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
“想来大姐姐这样做,也不乏有些羡慕的意思吧,毕竟沈二公子的风流多情是大家都知道的。”
绿萝道:“是啊,大姑娘将来的日子难经营,就想要姑娘也像她一般。”
“连自己悉心培养的人也能送出来。”
徐嘉青点点头:“是了,等到出了徐家,也不用再受母亲和大姐姐的气了。”
雪竹堂。
徐嘉雪本就不希望将来沈二公子身边的人太多,少一个素心也是好的。
她看了看窗外,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都披着红色的绢绸。
还有一个月,她就要去安远侯府了。
而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底气,徐嘉青远远不如自己。
沈二公子是有些风流多情,可是天下哪个男子不是如此?
程公子比起沈二公子来也是差得远了,王氏也不知比郑氏好了多少倍。
徐嘉雪回头,又看向了手中的红梅簪。
自己会是名满京城的少年名士,沈二公子的妻子。
胡思乱想了一阵,又将红梅簪收好,吩咐了闲话和侍画两人进来伺候洗漱。
徐府忙忙绿绿的,很快就到了徐嘉雪出嫁的这一日。
一大早便由婆子丫鬟在深柳院准备,闲书和侍画早早就叫醒了嘉雪。
又有请来的全福人替她绞面,全福人一边做着事儿,口里还说着吉祥话。
还要修眉修鬓,全福人笑道:“姑娘这眉毛生得是真好,不过如今都时兴柳叶眉,稍稍修一点就好。”
修完了这些,便是脸上用粉,唇上用口脂,更显得明媚鲜妍。
大红色的衣服穿起来,倒是冲淡了嘉雪身上冷淡的气质。
丫头婆子们也都穿着鲜亮喜庆的颜色,不断有人给嘉雪道喜。
早有准备好的喜钱,有人来道喜便抓伤一把。
徐嘉青、徐嘉云和徐嘉曼三姐妹也不能来得太晚。
来得时候嘉雪正在梳头,梳头也有专门的一个婆子,梳子都有好多不同的样式。
徐嘉青笑道:“真真是长见识了,不知道发冠戴起来该有多华丽。”
梳头的婆子将嘉雪的头发一层层盘起来,簪上金钗固定起来。
随后又挂上了金色的流苏步摇,最后便是金冠。
梳头嬷嬷笑道:“现在还早,金冠戴的久了,坠得脑袋疼,等迎亲的队伍来了再戴也不迟。”
说着,又给嘉雪的手臂上戴了好几个金镯子。
闲书和侍画端来了糕点和蜜水:“今儿姑娘怕是没时间用膳了。”
“这糕点和蜜水都顶饿,姑娘吃一些吧。”
几个姐妹都在一旁说话作陪,徐嘉雪吃了两口糕点便停下了。
徐嘉云道:“大姐姐好歹多吃一些,只怕中间还有好长的礼节,可不能饿着肚子。”
陆氏进来,笑道:“嘉云说得很是,趁着这时候还是应该多吃两口。”
“到了沈家还有好一阵子折腾,还要等着吉时拜父母拜天地的。”
嘉雪听了,依言又吃了两块。
等到听到外面的声音传来,梳头的婆子才把金冠给戴上了。
徐嘉雪和几个姐妹拜别,便去了正堂。
徐常瑞和陆氏已经在正堂端坐,徐嘉雪拜过两人,徐常瑞嘱咐道:“往之尔家,必敬必戒,谨遵妇人之道。”
陆氏虽然是笑着,眼中也有些泪意:“到了沈家,要好好的。”
“孝顺公婆,服侍丈夫,也要记得你还有个娘家,咱们总是护着你的”
说得徐嘉雪眼里也含了泪,又听见外头礼炮齐鸣,徐嘉雪由喜婆搀扶着,一路上了花轿。
几个未出嫁的庶妹也只能在家里送一送,等到喜轿走远了,徐嘉曼不由叹道:“大姐姐的亲事,真真是热闹。”
徐嘉青淡淡笑着,看不出什么心绪:“是啊,毕竟是侯府结亲,排场终究是不一样的。”
徐嘉曼笑道:“下个月就是二姐姐了,二姐姐也是伯爵府,想来和大姐姐也差不了多少了。”
明知道徐嘉青的亲事不可能有这么热闹,毕竟嫁妆就少了不少。
忠勇伯府也比不上安远侯府。
徐嘉青道:“我哪里能和大姐姐比呢?”
这样大喜的日子,自然没人敢闹起来,否则岂不是招惹陆氏。
徐嘉雪出嫁,陆氏的心里也是欢喜的,但女儿在沈家的日子一概不知,也没有自己再护着她,又难免有几分酸涩。
兰芝端了一盘糕点进来:“太太也忙了大半日了,用些点心吧。”
陆氏伸手拿了一块:“也不知道沈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