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劝道:“太太,大姑娘毕竟已经是出嫁了,如今算是沈家的人。”
“这太太让大姑娘回家来,恐怕侯府该要不高兴了。”
陆氏想了想:“你说的话也有理,要让嘉雪回来,也得找个理由才是。”
“倒是还有两日就是嘉青回门了。”
“就传个话儿,让嘉雪那一日也回来,一家人子姐妹聚一聚。”
兰芝知道陆氏总是当不下徐嘉雪的事情,于是应下:“是。”
等到徐嘉青回门这一日,陆氏早早就起来了。
这两日担心的徐嘉雪的事情,明显没有睡好,眼下有遮不住的乌青。
至于徐嘉青的回门,陆氏哪里还有心情准备,不过叫厨下多做了几道菜。
直到安远侯府的马车回来,陆氏的脸上的神情才松快了一些。
这样的日子午膳自然是在一处吃,只是男子和女眷中间用了屏风罢了。
程公子用着膳,让丫鬟给徐嘉青盛了半碗飞霞液,让丫鬟嘱咐徐嘉青不要多饮酒。
这样的飞霞液喝着颇为清淡,味道不错,却不会伤身。
徐嘉雪淡淡道:“看起来程公子对二妹妹果然上心,不过是回娘家吃菜喝酒,都少不了要嘱咐。”
“他总是这样,”徐嘉青脸上微红,“小事上也是这样的留心。”
徐嘉曼问道:“大姐夫怎么没随大姐姐一起回来?”
徐嘉雪神情未变:“侯府里有些事要安排,他来来回回的也是不便。”
徐嘉青却不放过了:“也没听说大姐夫有什么差事啊?怎么很忙碌的样子?”
陆氏面色可算不上好:“食不言寝不语,嘉青才离开徐府三日,倒也不要忘了规矩。”
有了陆氏的这句话,众人也不再开口,沉默地吃了一顿饭。
用完膳后,陆氏打发几个庶女出去了,带着徐嘉雪去听风堂说话。
陆氏问道:“外面的传言是怎么回事?”
“府里是处置了蕴和身边的一个丫头,”徐嘉雪道,“不过是婆母处置的。”
陆氏疑惑道:“那外面怎么都说是你善妒才这般?”
徐嘉雪垂下头,勉强笑笑:“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嫁去不过一月,便诊出有孕。”
陆氏皱眉道:“真的?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可不好听。”
“可不是吗?”徐嘉雪道,“婆母给了那丫头一万打胎药,谁知道她性子倔强。”
“不肯喝下汤药,挣扎之中撞到了桌沿上”
“这才出了事。”
陆氏疑惑道:“你上回不是说沈二公子身边的人,身契都在你婆母的手上?”
“怎么出来顶事的倒是你?”
徐嘉雪勉强一笑:“如今我也是没法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总归是理家的婆母出了纰漏。”
“但是这样的事情并不想自己担着,于是就把蕴和身边人的身契给了我。”
陆氏道:“所以你就接手处理了这件事?”
徐嘉雪道:“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接这件事,只怕蕴和身边的丫头,我是拿不到身契的。”
“这样的人放在蕴和身边,我又怎么能放心呢?”
“那姑爷知不知道这件事,是王氏所为?”陆氏问道,“可别因为这件事,你们闹得生分了才是。”
徐嘉雪笑笑:“我在他面前说起过,不过蕴和一向只过问风花雪月的事情。”
“并不将屋里的一个丫头放在心上。”
“我要是不接这回事情,只怕蕴和身边人的身契都到不了我的手里。”
“我要是接了,自然也要扛下这点事儿。”
陆氏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这高门大院里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愁烦的。”
“你如今又是新妇,少不得要忍气吞声一些。”
转而又看向了徐嘉雪的肚子:“到底还是要有个孩子更妥当些。”
“若是有了孩子,王氏也不敢这样随意拿捏你。”
徐嘉雪道:“儿媳哪有不受婆母拿捏的?”
“别说是我,我看大嫂很多事情也都是顺着婆母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都说多年的儿媳熬成婆,这日子还长,你自己的心里要放宽一些。”陆氏劝道。
徐嘉雪微微垂了眼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母亲说得是,女儿明白。”
徐嘉青今日回门,本是想要去看看周姨娘的。
自己开口,只怕徐常瑞和陆氏不会答应,可若是程彬开口,效果定然是不同的。
绿萝却劝道:“姑娘,本来是好好的日子,何苦去惹了老爷和太太?”
“其实在风雨庵堂,周姨娘还算是安全的。”
“至少太太不会再想着对付周姨娘,若是出来了,谁知道有没有别的麻烦?”
“等到您在程家立足稳了,若是再有了孩子,去看周姨娘才是顺理成章啊。”
徐嘉青斟酌片刻,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只有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知道做娘亲的辛苦。”
“可不是吗?”绿萝道,“到时候您只要感念周姨娘一番,说不得老爷就心软了。”
商量妥当了,徐嘉青并没有在徐家多待。
虽然程彬待她是不错的,但是郑氏颇为严厉。
第二天敬茶便让徐嘉青在一旁立规矩,今天不早早回去,只怕又有一番不好听的话在等着她。
两人辞别了徐家人出来,程彬问道:“如今回门,娘子怎么不待一会儿?”
徐嘉青笑笑:“既然我嫁给了相公,以后就是程家的人。”
“家中估摸着母亲的晚膳还等着我侍奉,到底是不能懈怠的。”
程彬听了,更为心疼:“娘子总是这样懂事。”
两人回了伯爵府,自然要先去见郑氏,郑氏果然还未用膳,对程彬嘘寒问暖一番,又让徐嘉青留下来伺候。
程彬道:“母亲,今日嘉青也辛苦了,不若让他和我一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