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微微发红,唇瓣上留着一个并没有下去的咬痕,眼下也带了红晕,茫然的样子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弱小无助的说,“我如果说我是无辜的……”
精灵根本听不进去了。
满眼失望和伤心,最后说了两个字,
“过来。”
唐念快哭了。
她真的很想过去,但是她是人啊大哥,她不会飞!
现在双脚离地一百多米,怎么过去啊!
希瓦纳斯脸色苍白,唇瓣也是白的。
他的身影纤瘦又孤独,眼睫轻轻翕动,手指攥得发白。
胸骨受伤了,却并不让他疼痛。
他的所有疼痛都来自对面那个人。
希瓦纳斯被他们深深刺痛了双眼。
唐念无话可说甚至有点想哭。
你先别痛,让我先痛。
你们两个异世界的生物发疯能不能先放可怜无辜的地球人下去。
唐念没想到,一向温柔人夫感的希瓦纳斯,发了疯是那么恐怖。
他的皮肤在逐渐黯淡下去的天光中显出一种刺目的白,金发仿佛燃烧到极致的火焰。
背后的半透明翅膀完全张开,不久前看到的那半只受伤的蝉翼一瞬间生长出来,再也没有之前脆弱柔和。
风雨雷电霎时间一同涌出,山河震动,地动天摇。
树枝与叶片因狂烈罡风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无数人同时撕心裂肺的惨叫。
凭空出现在身后的藤蔓像是要将唐念从天使身上生生撕下来。
她被缠住腰,藤蔓瞬间被天使斩断,可下一瞬又被扯住了腿。
那些藤蔓是温柔却凌厉的,它们没有攻击唐念,却顺着她攀到了天使身上,一瞬间勒住了他的身体。
唐念从没见过希瓦纳斯那么可怕的模样
那是一种近乎冰冷的暴怒,低气压像台风登陆前一刻,卷走了稀薄的空气,压抑到了恐怖的程度。
然而身旁那个银白色长发的天使也很恐怖。
嘴角始终勾着让她不寒而栗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妈!为什么这些东西都那么吓人。
唐念被无数藤蔓护着压在一片地动山摇间,没有伤到一根头发丝。
但是几米外死相凄惨的食尸鬼尸群让她吓个半死。
希瓦纳斯坠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金发在风雨间翻飞,如同笔墨极深的工笔画卷。
唐念抓着藤蔓,透过缝隙可怜兮兮的看向他。
“希瓦纳斯!”
对方没有看她。
眼皮都没动一下。
好久没有受过这种冷待了!
好啊!精灵,他目中无人的样子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小东西欲擒故纵是吧!
唐念又弱弱的喊,“希瓦纳斯……”
可是对方完全不回应她了。
修长笔直的双腿立在树梢的顶端,沉郁的眉眼像是在生气。
更像要跟她冷战。
他伸出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抵在唇前。
冷声说,“地狱魔犬加姆。”
箴言。
言出既是真理。
骤然间,潮湿泥泞的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地面忽然崩裂出无数条猩红的裂缝,汹涌沸腾的岩浆在缝隙间狂躁的涌动,炽热翻腾的鲜明色彩几乎将半边天空都染成暗红的颜色。
仿佛世界被撬开地狱一角。
巨大的动静让唐念心跳停止一瞬,她捂住胸口,带着颤音喊。
“希瓦纳斯,这是怎么了?我害怕。”
只是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狼来了也不能喊两遍。
装可怜这招用过了,再用显然就没效果了。
精灵纤细的耳尖动了动,他眉头拢在一起,眼睫颤动,极度想看她一眼。
但是忍住了。
翠绿色的眼眸直直注视着前方,紧盯着天空中另一道白色的身影,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她。
好狠的心啊臭蝴蝶。
不是你之前可怜兮兮想要贴贴的时候了吧。
唐念心里暴躁。
脸上仍旧弱小无助又可怜。
好难。
她只想治好心脏病。
如果不是想治病就不会玩游戏。
不玩这个狗屁游戏不会拉地球毁灭。
都是她的错。
她正麻木的自暴自弃,结果下一瞬间看见距离自己一百多米外的巨大裂缝中,忽然探出了一只比两层楼还要高的、染满鲜血和碎肉的漆黑巨爪。
什么鬼!
锋利的外骨骼如同鱼刺一般炸出皮肉,锯齿似的蜷成圈环状尖利齿轮,紧接着,猩红的眼眸一对接着一对从裂缝出探出。
形状古怪丑陋的巨大头颅完全展露在她眼前,仿佛三颗头颅连在一起的黑色巨犬。
可又不太一样,它们的眼瞳一片赤红,看不见瞳孔,獠牙深长狰狞,挂着粘稠青绿的唾液,身上仿佛有流动的火焰不断燃烧着,带着磅礴又恐怖的死亡气息。
唐念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死机。
像只炸毛炸到浑身僵硬的猫。
这种感受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她的科学观世界观与价值观早就碎的不成样子,看到眼前的景象,除了震撼之外,思考不出任何东西。
“不要再喊那个小偷了,我会难过。”
天使的声音如从天堂洒下的美妙乐曲,倏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修长的手臂一点一点地环住唐念纤瘦的腰身,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扣住她的后背将她毫无缝隙的按进了她的怀抱里。
“太近了……”唐念本能出声。
“不近。”他打断了唐念的话,甚至没有让她说完,像个沉迷不悟的瘾君子一样,语调迷离,病入膏肓一般轻轻嗅着她的发丝,“我觉得还不够。”
确保她身上已经染上了天翼种神圣清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