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上你。”
“……”
对方顿时流露出一种挫败感,好像认为希瓦纳斯不给联系方式的行为就是在变相拒绝他。只有唐念知道,他说可以联系上对方,是真的可以联系上对方。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气度不凡,浑身上下皆是剪裁得体,低调奢华的定制品牌。
唐念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没等开口,希瓦纳斯便不耐烦地把人赶走了。
“这是怎么了?”她只来得及看到对方离开的背影,“那是谁啊?”
“不认识。”
希瓦纳斯顿了一下,忽然问,“你喜欢钱吗?”
唐念莫名其妙,“是人都喜欢钱了。”
“是这样吗?”他自言自语,眼神便坚定了。
目光重新转到唐念脸上,抿唇对她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让唐念有些愣神,心跳也变得不规律起来。
他认真地说,“我会给你很多钱的。”
唐念按了按胸口,忽然伸手握住希瓦纳斯的手,十分没有安全感地朝他靠近,“你能不能祝福我一下,我觉得我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上什么病毒了。”
“你很健康。”
这样说着,希瓦纳斯还是耐心十足地摸了摸唐念的长发,绿宝石般的双眼融化了似的温柔,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永远祝福你。”
温暖的触感流动进血液,仿佛跌进了烟雾蒙蒙的温泉里一般舒服。
唐念舒缓了气息。
贴着他的掌心,弯唇说,“希瓦纳斯,你真好。”
与大堂距离最遥远的酒店顶层,装潢奢靡的包厢里。
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房间内的气氛高雅又私密,几位商人谈笑着轻轻碰杯,他们穿着考究,面带微笑,彼此之间互相恭维,话语中满是筹谋与野心。
桌上摆放着基本没有动过的佳肴,鲜艳欲滴的色彩,精致的摆盘,无一不是高级厨师的炫技之作。
酒杯轻碰,美酒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隐晦的话语之间藏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厨师扣的税都能抵上初入社会打工人的工资,却也想不通富绅们为什么会为信仰捐献如此高昂的数字。
他们真是虔诚的信徒。
“教堂那边的消息,他们不接受建立商业公会,拒绝创立教会银行,好像是神父的生前告诫过……”
“那就停止协助,大礼拜堂的修葺也可以暂停的,毕竟资金跟不上了,情有可原。”
“哦,原来是要断了资金,也行,逼他们一下。”
“没钱了,总会低头的。”
又开了一瓶酒,忽然有人问,“许总怎么一直没回来?”
面朝宴厅大门的主座空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上的医药公司董事长不久前去洗手间,一直没回来。
主座上方,是请人手绘复制下来的《创世纪》壁画。
这幅画的原作在西斯廷教堂的天顶,篇幅巨大,由人类创造出来的信仰中诞生,震撼人心。
可酒店房间比起教廷天顶还是太过狭小,因此只留下了“上帝创造世界”和“人间的堕落”两部分。
主座上的人不回来,他们也不能继续商量交谈。
众人面面相觑,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进来。
身形高挑,皮肤苍白,穿着教堂里戴着帽兜的神职人员服侍。
径直坐在主座上。
他出现得那样突然,又那样自然。
以至于很久后才有人回过神来。
“你是谁?”
“这是许总的位置。”
那名不速之客冷淡而优雅,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抬起头。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帽兜下滑下一缕银发,接着露出被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过的面容。
“他到不了了,换我来吧。”
沙利叶转过头,这位被神宠爱有加的天使仿佛被柔和的光线所笼罩,每一寸肌肤都细腻无瑕。
白色绸缎下鼻梁挺直而优雅,嘴唇淡红,微微上翘,流露出让身旁人感到违和的温暖和圣洁。
“你要停止注资,是吗?”他声音温柔,像从云端传来。
那人怔怔地点头。
沙利叶说,“不可以,你会继续捐赠下去,毫无保留地奉献出你的全部资产,因为你是虔诚的信徒,对吗?”
男人点头,眼神发直。
“我是虔诚的信徒。”
“好孩子。”沙利叶微笑,转头隔着白绸’望’向下一个人,“你要停止对教堂的修葺工程吗?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那人正用某种不敬的眼神贪婪而痴迷地盯着天使。
下一瞬,整个人猛地趴在地面上,额头与光洁的石板相触,传来尖锐的刺痛。
任何对天神副座的冒犯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信仰不虔诚的信徒缺乏敬畏之心,直视神使会致目盲,但沙利叶认为自己很仁慈,他并没有过多惩罚对方。
在男人头破血流之际,免除了使他目盲的惩罚。
“好了,可以回答了。”
男人趴在地上,痛苦地说,“因为不建立商业公会和教会银行,就会缺失很多洗钱……”
“不可以,你会继续义务修葺。”
沙利叶温柔地说,“因为那间教堂现在是我的了。”
天使的面容是完美无瑕的,眉眼中的不耐和厌恶被遮蔽在神赋予的白色绸缎之下,使他看起来充满和谐与美感,爱与慈悲,仿佛在无私地守护着人类,为人们带来希望和祝福。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完美的象征,让头破血流的商人们感受到美好与神圣。
“你会像对待自己的家一样为教堂倾尽全力,付出一切的,对吗?”
男人除了点头和赞美神灵之外,思考不了任何东西。
“好孩子。”
沙利叶冷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