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跟汇合的小伙伴报备,等在光柱旁的厄无归等人与飞来的南辞隔空对视一眼,跟着匆匆跃进了光柱。
现实世界里——
被誉为法兰尼亚遗迹的地方,是一个宛如月球表明的坑洼、荒芜之地。
自从两千多年前法兰尼亚消失之后,这里就变得寸草不生。
此时此刻,在这里绝地求生了数日的米歇尔等人,早已吃完了最后一点储备粮。
没有信号,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所见之处寂静得仿若雪原,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也找不到人烟,几乎快要将他们逼疯。
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早在过山车爆炸那里,米歇尔·巴顿就失去了一大半信服力,如今众人的领头反而隐隐变成了不久前自爆身份的薇奥拉公主,也就是那名金发少女。
“再坚持一下,皇室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薇奥拉依旧细声细语,努力让众人振作。
“皇室不会放弃他们唯一的公主,可是也得有能力找到我们在哪里啊……”众人有气无力,心里的丁点希望早已消失得差不多了。
薇奥拉抿了抿唇,忽然说:“或许那位蓝色眼睛的同学会找到我们呢。”
这一回,众人倒是给了反应,情绪稍微提起了一点,“他在时空流暴里救了我们,确实很有能力,说不定……”
然而不等他们的希望重燃,一旁的米歇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说不定已经死在时空流暴里了。”
所有人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对吗?”米歇尔冷笑,“要是他还活着,为什么我们至今都没遇见他和谢同尘?”
“……”那确实没办法反驳。
眼见着好不容易腾起的一点士气又要散去,薇奥拉再好的脾气也不免染上了严厉,瞪向米歇尔。
忽然,遗迹的上空出现了一个星空般的空洞,无数细弱的风从中涌出,并且有越变越大的趋势。
“那是什么!?”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随后,在众人一道道聚集过去的视线里,三道身影从中掉了出来。
南辞三人早就有了准备,各自调整好角度,娴熟地平稳落地。
“喂,我、我没眼花吧??”
南辞刚落地,就听见了周围嘈杂又错愕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帮人像在看珍奇物种一样长大了嘴巴对着他们。
谢同尘同样也看见了,当下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怪不得一开始他用觉符寻找,说众人在什么“既很近又很远的地方”——
法兰尼亚记忆城与现实遗迹,相当于两个相邻又隔着水膜的泡泡,可不就是很近又很远吗。
两方人马第一次相遇,彼此之间竟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谢同尘看了看众人干裂的嘴唇和憔悴的脸,又看了看周围鸟不拉屎的环境,瞬间猜到了他们的遭遇,不由面露同情……等等不对啊。
他自己至今遇到的一切好像也没多好?惊险刺激程度好像还更高?
薇奥拉等人显然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从黑洞里突然出现,也许更想知道的,是他们清不清楚离开遗迹的方法。
“离开的方法我知道,但暂时没有时间。”南辞回答,谢同尘深以为然。
岂止没有时间啊,他们简直是在争分夺秒!那只怪物可还没死,现在“出口”已经打开,对方追过来完全只是时间问题!
马上就是南辞说的“真正的决战”了!
“什么叫没有时间?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见死不救!?”米歇尔的精神状态十分“健康”,或许遇见的一个个绝望情境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
薇奥拉早有不满,“米歇尔同学!他们救过我们一次!”要是想要见死不救,最开始直接放着不管就好了,哪还有他现在。
米歇尔的眼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情绪,还想再说什么,但就在这时,南辞忽然开口:
“米歇尔·巴顿同学,还记得我们最开始的那个赌吗?”
“……什么?”
“虽然当时是你单方面定下的,但是现在我把同样的话还给你——”南辞深蓝的眼睛一片沉静,望着对方凝滞的神情。
“在这场‘狩猎’里,你能从我手里拿到几分?”
少年微微一笑,轻声说:“我猜,是零分。”
在南辞话音落下的瞬间,天空骤然卷起剧烈的风浪,一个跟之前相似、却要大上数千倍不止的黑洞,“轰——”地一声凭空出现在了所有人头顶的天空上。
接着,在他们无比惊骇的眼神中,一座古老、崩毁的城池缓缓露出狰狞的一角,自黑洞中向大地坠落而来。
这是真正的法兰尼亚旧城,所谓的记忆投影,从始至终不过是在它上面涂了一层斑斓的漆料。
如今那些记忆的漆料被侵蚀干净,这座城池露出了真正饱经两千多年沧桑的模样,就像断臂的维纳斯,因其不完美而更加震撼。
城市内传来了一阵蛇类的嘶鸣,于是南辞三人便知道,它也来了。
而一脸懵逼的其他人就不像他们这么淡定了,仅是那一声嘶鸣,就让还没走出巨城震撼的他们,感受到了灭顶的压迫感。
米歇尔更是一个脚软跪倒在了地上,哪还有刚才争论的模样,双瞳涣散得像被吸走了所有精气神,“这到底是什么啊……”
他一声声地痴笑起来,“这个世界、绝对是疯了吧……”
谢同尘望着对方的模样欲言又止,最终唏嘘地摇了摇头,然后望向南辞,“是不是要开打了?”
南辞面露稀奇,“你怎么好像不害怕了。”
谢同尘:“害,这不是跟着你走了一圈见多识广,而且这就是最后了吧,是死是活也就这一刀了!”
他说完又看向身后如影随形的厄无归,“你说是吧,好兄弟!”
厄无归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写明了“谁跟你是好兄弟”,谢同尘嘿嘿一笑,也不生气。
风呼啸过空阔的大地,这片沉寂了千年的遗迹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