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金铃子成了达官贵人家的玩意儿,当初张太医之所以送阿梨一对儿,完全是想要让阿梨去玩儿,哪里知道今日却派上用场了。
那金铃子速度很快,到一片坟茔内后,大家这么一看,发觉两口棺材果然敞开丢在一边,徐少卿握着火把凑近左边的棺材看。
“陛下,看这个图腾,这是她画出来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徐少卿给傅昱凡强调所谓的图腾了,前几次傅昱凡都说他这是“疑心生暗鬼”,此刻却明白,并非如此。
他盯着图腾看,看着看着,眼神热切起来。
至于那金铃子,则蹲在原地伸长开叉的信子在空中采集气味,很快金铃子就判断到方位了,看到这里,穆连城下令,“这边,走这边。”
众人朝远处而去。
毕竟是在夜里,外加金铃子会弄错,以至于到后半夜他们还没靠近寺庙,此刻,众人都累坏了,坐在青石头上休息,穆连城担心泄密,让众人熄灭了蜡烛。
远处,阿梨他们来了,王妃很照顾阿梨,不一时就抱一下她。
“真是岂有此理,安宁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势必杀死这群作孽的家伙。”
每一次休息的时候,王妃都会疾言厉色诅咒这群黑手。
【看得出王妃心急如焚,但在这里咒骂有什么作用呢?】
看王妃唏嘘,阿梨这才建议,“心动不如行动,咱们在这里反正也睡不着,如何不出去调查一下,助一臂之力呢。”
“哎呀。”
王妃吃惊,摸一摸阿梨的额头,“你没发烧吧?你这小小的人儿,到底是皇亲贵胄不同凡响,你我去哪里调查?又能调查个三七二十一吗?咱们出发,只要万一成人家累赘了,可如何是好?”
【哪里有这么多问题啊,王妃总要这般瞻前顾后嘛?】
“咱们未必调查不出所以然来,妇女能顶半边天呢,走吧。”阿梨一骨碌起来就要出门,王妃思索了一下,“这怎么可以,之前……”
王妃一边说“不成不成”,一边快速召集了士兵说走就走,且还带走的是王府的精锐,这么一来,阿梨就笑了。
进入马车后,阿梨嗤笑一声,看着黑夜。
“王妃你阳奉阴违。”
“本妃习惯了阳奉阴违。”
【也是,安宁完美继承了您这性格上的遗产,因此才喜欢胡作非为。】但这些话,是不可以让王妃得知的,她自己在心头拒绝。
出驿站后,两人茫然地看着远处。
阿梨思考了一下,“出城。”
出城阙后,一条黑影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出现就行礼,“七公主,王妃,奴婢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他们去何处了?”阿梨掀开车帘看看外面。
是青橘。
青橘早出城了,在阿梨还没准备建议王妃善做主张之前,青橘就带了一只金铃子出门了,这金铃子和那一只原是饲养在一处的,要是用人类的话来说,两只是好友。
“快上来,大冷的天儿。”
阿梨伸手,送了汤婆子给青橘。
青橘进入马车,依次给两人行礼,王妃付之一笑,“你已经知晓他们去了哪里?”
“如何不知?”青橘小心翼翼将驯化好的金铃子拿出,虽则是半夜三更,但金铃子却活泼极了,跳到枯草中就弹了出去,大家呼哨一声,各自尾随在后朝远处而去。
众人走走停停。
马逐渐进入山地,开始颠簸,王妃睡意全无,不时地朝外面看看,视线尽头是一些丘陵与群山,跌宕起伏好像浪潮。
此刻阿梨已经闭上了眼睛,躺在了王妃怀抱。
约略半时辰过去,那金铃子停在了一处乱葬岗内,大家很快就看到了棺材。
在看到这里的一瞬,王妃心头咯噔了一下,“好家伙,那群披麻戴孝的贼人果在伪装,如今看来,竟是在此处。”
金铃子开始休息,阿梨握着火把靠近棺材看。
王妃道一声“晦气”,居然也靠近。
很快阿梨就看到了里头的图腾,“这是陆先生留下的,至于那一口,则是安宁郡主躺过的棺材。”听到这里,王妃痛哭流涕,在这半夜三更,蓦地听到王妃发出这等哭声,人人都伤感哀恸。
“我的阿宁,我的好阿宁啊。”
【这……怎么有点像哭丧啊?不成,我要去劝两句。】
一念及此,阿梨急忙靠近,“金铃子还在往前走,说明依旧有线索,咱们继续走,吉人自有天相,您就不要悲痛欲绝了。”
“是,本宫该化悲痛为力量,你说的是…本宫也能是半边天。”
两人在夜色中继续穿行,后半夜,抵达云黄寺附近,很快,穆连城的队伍就来了,见阿梨和王妃到来,穆连城又惊又喜。
“好端端的,你如何来了?”
【自然是助力父皇调查案子了,此事扑朔迷离,背后还有什么目的,谁也不得而知。】
“阿梨思念您,还担心您会遇险,因此来找了您。”话说到这里,用力抱住了穆连城。
穆连城自然心疼,“好端端的,你该高枕无忧才是。”
“百姓在安眠,但阿梨也还需要协助您来调查这一切。”阿梨笑着看向黑暗中的穆连城以及远处埋伏好的徐少卿和傅昱凡。
【如今看来,徐少卿已归顺,约摸着不可能造次,至于傅昱凡则已对陛下心悦诚服,但阿梨也感觉奇怪,到底抓安宁和陆先生来这里是什么目的呢?】
既然想不明白,暂且不去信马由缰。
徐少卿走了过来,“陛下,你们在附近松林内休息休息,这里留臣下和傅大人就好。”
“既然如此,倒辛苦了你们。”穆连城带了阿梨和王妃进入远处松林内休息,阿梨看着月光,却睡意全无,穆连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可还冷?”
“有父皇在,阿梨只感觉暖融融的,何尝有什么冷了?”阿梨抓住了穆连城的手。
穆连城点点头,许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