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外面天色渐黑,前院宾客喧闹,苏妙卿思索起来。
“我记得,公公是不是有一房小妾啊。”
小蝶没想到苏妙卿话语转的这么快,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脸上厌恶不假:
“是的小姐。”
“听说这江老爷年轻的时候喜欢逛花楼喝大酒,从花楼里纳了一房小妾在府里,不过听说那小妾本分,至今也安安分分的,小姐不要担心。”
安安分分吗……
苏妙卿手撑下巴想到了前世。
当时的江沅上战场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是全府的大喜事,公婆对她也好,给江沅传了信,他对她也是百般关心。
当时的苏妙卿觉得,以后的日子这般过也挺好。
后来,是这小妾方姨娘给她端了一碗乌鸡汤来,当天晚上,苏妙卿就落了胎。
那碗乌鸡汤里验出来大量的红花,这也导致了苏妙卿的身子亏损,以后都无法再孕。
现在想想,可能后来公婆对她态度急转,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将这方姨娘请过来吧,就说我想见见她。”
苏妙卿对小蝶吩咐道。
小蝶点头,随即苦恼道:
“现在府里人都在前院吃酒,这方姨娘可能抽不开身,况且不通报江老爷和夫人,这合适吗?”
“没事的。”
苏妙卿道。
“她不会在前院吃酒的,你尽管去叫,她一定会来。”
毕竟前世处置方姨娘,问其原因的时候。
她话里话外,对江沅可都是那浓浓的爱慕之情啊。
比起前世,方姨娘要年轻一些。
她仍旧穿一身荷粉色的罗襟裙,肤色如玉,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夫人。”
方姨娘恭恭敬敬对苏妙卿道。
苏妙卿端详着方姨娘,端详她纤细的身段,乌黑的发丝,以及眼角那抹脂粉都掩盖不住的红肿。
大抵哭了许久了。
“早就听说,方姨娘容貌冠绝,如今一看,确实如此。”
方姨娘低垂着眼睛,闷闷回答:
“多谢夫人夸奖。”
“不知夫人今日寻奴婢有什么事情?如此不通报老爷,恐怕是不太合适……”
她温柔小意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也难过江赢北流连花丛这么久,却独独把方姨娘带回了家。
苏妙卿看她半晌,直至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一丝慌乱这才慢慢移开目光: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在江南,家里给请的绣娘教妙卿绣了一对鸳鸯。”
她将一方绣帕拿出来,上面两只鸳鸯戏水栩栩如生,但唯独尾羽还没开始绣。
“这没成想没教完便来到京城了。”
“听说姨娘绣鸳鸯也是远近闻名,不知姨娘可否对妙卿指点一二,让妙卿把这尾羽绣好?”
方姨娘忐忑的心重重落下,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
“现在所有人都在前院吃酒,自己一个人等着确实无趣。”
方姨娘耐心的将剩下的绣法教给苏妙卿,末了还道:
“夫人,这已经晚上了,虽然今天情况特殊夫人身体又不太好,但是一些礼法还是要守的。”
她看一眼那盖头,默默敛下了目光。
这是在指责苏妙卿以病为由不守礼法了。
确实,一般成亲,新娘都会在新房里盖着盖头等待新郎回来,像苏妙卿这种成婚当天昏倒,醒了以后便开始绣花的还真是少数。
“姨娘说的是。”
苏妙卿笑看她,吩咐小蝶:
“给姨娘泡杯新鲜的茶送姨娘出去。”
“天色晚了,一会还要与夫君喝交杯酒,就不留姨娘了。”
听见交杯酒三个字时方姨娘脸色白了白,有些失魂的喝了小蝶递过来的茶盏后离开。
苏妙卿坐回榻上,盖了盖头。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江沅带着浑身酒气推开了门。
他的心情似乎很差,方才在前院,议论江府的话比比皆是。
“新郎官,咱们挑盖头要三挑,得……”
喜婆和丫鬟端着托盘进来,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沅一把推了出去:
“滚滚滚,都滚!”
门被砰的一声合上,外面喜婆嘟囔了两声带着丫头走了。
苏妙卿的盖头被江沅一把掀开。
他咬着牙根,看着面色红晕的苏妙卿,猛然将她扑到榻上,做势便要去解她的衣裳!
“等一下!”
“夫君,还没喝交杯酒呢。”
江沅有些烦躁:
“那些事情,回头……”
“兄长说,喝了交杯酒才是真夫妻。”
苏妙卿将自己在江南的兄长搬出来,江沅顿时泄了气。
脸色铁青的从苏妙卿身上下来,倒了两杯酒递给她。
“卿卿说的是。”
苏妙卿接过酒,满眼柔情的与他交杯。
觥筹交错时,她想起前世新婚,江沅也是如此,喝醉酒后,对她近乎强迫,这些仪式根本没有。
当时的她钟意江沅,便觉得夫妻那档子事无外乎如此。
现在想想,自己前世,真的傻的可以。
那合欢酒酒性很烈,江沅喝的急躁,仰头灌下。
他扔下酒杯,眼神逐渐迷离。
“卿卿。”
江沅唤了一声,猛然栽倒到苏妙卿身上。
苏妙卿眼神清明,将嘴里的酒吐了出来。
“小蝶,走。”
两个人合力将江沅抬上榻出了门。
夜晚的时候,朝向西边小院方姨娘的院子走去。
还未行至,从里面便传来难言的呻吟声。
“小姐,这样子真行吗……”
小蝶有些复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