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心一言难尽的看着平阳:
“公主,您又这样。”
“怕什么,阿湛都还没说什么呢?”
她冲里间喊了一句:
“你说是吗,阿湛!”
谢湛略有些无奈,轻笑一声:
“姑姑开心便是了。”
他突然想起,今天刚闯进那房间时,苏妙卿对那女子说的那些事情。
看样子,她在江府,过的也并不好。
“阿湛即将出征,还请姑姑在京中,替我多注意这女子。”
他的声音明明听不出喜怒,平阳公主却嘟囔:
“你倒是在意她。”
“毕竟,是臣的救命恩人。”
“切。”
平阳公主撇了撇嘴,刚想再言上两句,却突然想起方才苏妙卿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微微愣,将手里的酒盏拿起,刚想浅啜,却最终罢休,放下了那杯烈酒。
“行吧。”
……
公主府的马车不怎么出府。
如今行驶在皇城街道上,那马车顶上大大的金标让周围人闪的极远。
且不说,还有谢行舟护送。
人群中有人议论:
“这公主府的马车,方向好像是江府……”
“就明天即将出征的江将军府邸?”
有人诧异道:
“那府里近三天可出了不少事呢,先是那姨娘跟将军勾结死的不清不楚,现在,听说新妇今早也跑了,至今未归。公主也不嫌晦气!”
“方姨娘也就算了,那新妇之事稀奇,听闻清晨就不见人,说去给江夫人抓药,这一抓抓了一天,这都到晚上了也不见人,肯定是不知跟谁跑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只是一天未归……”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那人高声道:
“江夫人就是这么说的,说她的儿媳眼眶高,指不定跟谁跑了呢!哪家女子能一天不归啊!”
小蝶脸色涨红,恼怒起来便要跟她们理论几番:
“这也太过分了,小姐,你天天给那江夫人熬药拿药,她竟在外面这样传你,当真不记你一点好吗!”
前世,苏妙卿已经见识过李氏那张嘴的厉害,她也并不怎么意外。
“别慌,一会回去便知道了。”
公主府的马车来江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苏妙卿下车时,周围百姓已经围了不少在江府附近。
谢行舟声音不紧不慢,对门房道:
“今日清晨苏姑娘身体不适被公主所救,因身上有伤,公主便允了她在府中休整。”
“公主常年不喜出门,特地说了,苏姑娘十分对她心意,还请江家人,不要过多为难。”
她是说给门房听,也是说给众人听。
见苏妙卿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身后公主府的马车威严堂皇,门房战战兢兢:
“小的……小的这就去禀报!”
没一会,江家里面起了骚乱,李氏和江赢北纷纷小跑出来对着谢行舟行礼。
江沅在最后,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场景。
看起来,这次降职对他打击很大,连对着苏妙卿似乎都无所谓了。
谢行舟本来就对江沅没什么好印象,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再加上第一次见这么没规矩的人家,他没好气的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李氏立马拉住苏妙卿的手:
“卿卿能回来,是我们最高兴的事情,我们怎么舍得为难她。”
“能让公主高兴,卿卿也不枉落这次晕倒。”
这话说的灯心眉头狠狠一皱。
“江夫人,慎言。”
“我们公主救治苏姑娘本是好意,被你这么一说,倒成了丧门星了。”
李氏脸色唰一下惨白,不断呼打着自己的嘴:
“民妇失言,民妇失言……”
这等场面,谢行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拽了缰绳离去。
越过苏妙卿时,他淡淡一句:
“多谢。”
让苏妙卿愣了愣。
在谢行舟走后,苏妙卿方进了府门,随着几人踏进院子,一个巴掌猛然就扇了过来。
她被打蒙,头偏到一边去,耳朵有些瓮鸣,看向眼眶发红的江沅,将那一瞬间的恨意压了下去:
“夫君……”
“你这孩子!你这是做什么!”
李氏也被吓蒙,这苏妙卿刚被送过来,江沅就动手,若是没外人传了去,指不定公主会怎么想。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他的!”
“怎么,你是嫌我官职低了?所以让他送你回来!你这女人!你这女人!”
看他的模样,竟是有些疯癫了。
苏妙卿微愣,从怀里将一张纸条抽出,盈了泪递给江赢北:
“这是……这是方姨娘家人的地址,儿媳今天早上早早出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找这个……”
“公公,我已经约了时间,明早麻烦你去寻她,让她证明夫君的清白……”
说完,苏妙卿站起身来跑走,洒下一串泪珠,江沅愣了愣,也在这时清醒了过来:
“等下,卿卿,卿卿,我方才喝多了!”
书房中,小蝶为苏妙卿上药。
而门外的江沅正苦苦哀求。
小蝶也红了眼睛:
“这姑爷怎么突然跟疯了一样,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
大抵是看那大马上的儿郎意气风发,也大抵,是被公主的排场迷了眼。
这一切一切,其实都与现在落魄的江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且看上了战场,还会不会有人惯着他吧。
“哭什么。”
苏妙卿好笑道:
“他如果不打我这一巴掌,今晚指不定得被李氏塞到他房间里跟他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