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妙卿如约而至。
皇城街这条街道,苏妙卿已经好久没来过。
前世刚嫁过来,她曾经也约三三两两好友一起出行,相处几年,再来这条街,多是为了几两银子的菜与路边小贩杀价。
她有些恍惚,听到林灿禾的呼声才回神。
转头一笑下了马车:
“林姑娘。”
林灿禾脸上带着喜色,看着面前这家成衣店表现出莫大的兴趣。
“苏姑娘,原来这是你的铺子?”
“我曾跟侍郎家的女儿来看过,她对这家铺子秒不绝口。”
侍郎府的女儿沈越如今风头无两,听说很快就要进宫参加选秀,
况且,李侍郎一派属于皇上正在扶持的寒门新贵,她入宫为妃,应当不难。
苏妙卿倒是不知道,这林灿禾与她是好友。
在昨天,苏妙卿已经派小蝶给这里的掌柜打过招呼。
此刻进来,掌柜已经会意,直接领着苏妙卿和林灿禾到了里间。
这里有外面又有些不同。
外面是布料排列,成衣悬挂,而这里,只是了了几件成衣立在房中,那布料流光溢彩,其中昂贵不言而喻。
江南绣娘湾湾与苏妙卿的兄长有交情,她一手绝妙绣技却从不轻易动手。
当时苏妙卿出嫁,其兄长是千求万求,才求了这几件衣裳。
林灿禾看的愣住,随即喟叹一声:
“如此光彩,怕是连进贡的云帛都难以匹配。”
“林小姐,你挑一件喜欢的,当做昨天在府里给你的赔罪。”
林灿禾并未推脱,感激的对苏妙卿笑笑,从最里面挑了身素的。
她进里间试了试,苏妙卿在外等候。
当然,对于采星偷偷摸摸塞到掌柜手里的两千两银票,自己也没有拆穿。
有些东西,太过客气反而会显得生疏。
林灿禾自然是知礼的,苏妙卿知道。
所以,在面对掌柜有些无奈的神情时,苏妙卿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试好了衣服,并吩咐好上门送衣服的时间,两个人出了里间。
一踏出来,外面便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铺子中为了争抢货物,争吵声并不在少数。
只不过这声音,却是让苏妙卿起了一阵寒战。
那声音,是前世差点将她折磨致死的安阳郡主。
前世,因为那王强,她的胭脂铺子让安阳烂了脸,在查出她后,安阳想了许多法子折磨她。
直至江沅死讯传来,她才觉得大仇得报,停止了对苏妙卿的酷刑。
苏妙卿脚步一顿,看向那与安阳郡主对骂的女子。
她鹅蛋脸,皮肤有些黑,却是一副干练模样,精明的眼里闪着光。
“我分明亲眼所见,这口脂就是你弄上去的,你现在不承认?”
“堂堂郡主,不会连一件衣服都要赖账吧。”
安阳郡主被气的直跺脚,她手上月白色衣裙上,有一块红色的口脂:
“沈越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证明这口脂就是我的!”
原来这女子,就是沈越。
两个人争执不下,苏妙卿倒是听出其中的缘由。
沈越冷笑一声,一把将安阳郡主手里的裙子抢了过来:
“这裙子的银子,侍郎府替郡主出了,一会会有专人将裙子送到郡主府中。”
“一件裙子而已,坦坦荡荡光明磊落,郡主不想承认,我们侍郎府承认了!”
“你!”
安阳郡主一个气短。
苏妙卿倒是很欣赏沈越的气节,她慢慢跺步而出,对安阳郡主笑道:
“郡主这口脂,是在醉香买的吧?”
安阳郡主拧眉看着出来之人: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醉香卖的口脂,原材料都是江南的蔷薇花冷雪。”
“这冷雪有个特点,那就是遇水不溶。”
她将裙子上的口脂抹下一抹,浸泡在伙计给准备的清水当中。
那手上的颜色未松动一分。
苏妙卿扬扬眉:
“安阳郡主?可否赏脸一试?”
安阳脸色一白,又从沈越怀里将那裙子抢了过去:
“我买了就是!”
她付了银子,狠狠的瞪了苏妙卿一眼,换来的是苏妙卿无辜的耸耸肩。
沈越这才拿正眼看一眼苏妙卿,在瞥到她身后的林灿禾时一愣:
“灿禾,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很想说明,可现在日头正晒,林灿禾道:
“先找个地方用了午膳吧。”
“我看隔壁就有一家酒楼。”
苏妙卿也不避讳,她在心里对林灿禾有好感,便也不想让她再与江赢北见面以免她受到伤害,出口道:
“那是我公公开的,林姑娘,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沈越毫不知情:
“他家做菜还可以,这里的厨师做鱼特别好吃,可以尝尝。”
本以为林灿禾会拒绝,谁知林灿禾却十分爽快:
“那便去吧。”
她挑挑眉,看向林灿禾的眼里多了几分不解。
苏妙卿刚嫁过来,并没有来过这酒楼,所以小二也并不认识她。
见是三位姑娘,那小二将帕子搭到肩上朗声音:
“几位吃点什么!”
“找个安静点的包间。”
沈越一边说,一边给小二递过几块碎银子。
小二喜笑颜开,将几人迎到楼上的雅间。
谁知刚坐下,隔壁便传来一声难捱的呻吟声。
那女子声音辗转难捱,硬生生将几人叫的一愣。
“光天化日之下,这做的是什么劳什子事!真恶心!”
隔壁顿时安静下来。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