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苏妙卿对沈越和林灿禾没有后面的记忆。
那场起火,林灿禾当场身亡,而沈越则是重伤,一月以后撒手人寰。
后来,督查检查出,那艘游船,本事平阳公主本来要乘坐的船,但是当时一众贵女成船后,平阳公主突然身子不适,也没过来。
那些在船上等待她的贵女,最终只得了一句:
「各位自行游玩。」
接着,便随着船飘到了湖中央。
当时的小蝶曾经向苏妙卿描绘过,那艘船有多么富丽堂皇,多么华丽。
可是,就是那么华丽的一艘船,陨失了无数条性命。
丞相也因为这个事,消极了许久。
当时的事情,许多人都说事有蹊跷。
也有许多人怀疑到平阳公主头上。
可是,若是有心去想,此事应当不为平阳公主所为。
她与这些贵女本就无仇无怨,没有理由非要害她们性命。
非要去说的话,大抵,这艘起火的船,是针对平阳公主。
可是平阳公主没有来,许多无辜之人枉死。
丞相应当也想通了这个道理。
唯一跟平阳公主有过节的人,或者心里有怨的人,大抵只有他了。
当今圣上。
本来保持中立派的丞相,经过这件事情,投入了太子一脉,帮助太子不断蚕食着当今皇上的政权。
这才导致,前世江沅叛国攻过来之时,大齐已经群龙无首许久,皇上被残害卧床,太子对政民不管不顾,在大楚攻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妃子们西下逃窜了。
当时的大齐极度崩坏,唯剩几个正义之士苦苦支撑。
而大齐被攻破以后,丞相大喊,目光短浅,所托非人,接着便自戳双目,自戕于城墙之上。
这也算是一个导火索。
前世的苏妙卿虽心里大抵知道这个事情,可是,那毕竟跟她这种深宅妇人没有关系。
如今,重来一世,自己真的要冷眼旁观吗。
那必定是不能的。
三天以后,苏妙卿收到了回帖。
几人皆同意了她的邀约。
本以为,上次自己那么得罪林灿禾,要邀请林灿禾还有些难,没想到竟然这么痛快。
她收了信,那信封还没放下,便听门口有人爆喝一声将门踹开!
那人带了极大的怒火,一边痛骂,一边离苏妙卿的院子越来越近!
他的声音倒是让苏妙卿有些恍惚。
江赢北??
自己真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本以为,就他这么厌恶李氏的模样,应当短时间内不会踏进江府,如今……
苏妙卿沉了眸子,打开门,迎面对上远方正怒气冲冲而来的江赢北。
一旁的柳姨娘额头上有着薄薄细汗,一路小跑,不断劝慰着江赢北:
“老爷,这一定都是误会,老爷别冲动……”
“少夫人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千万不要因为这个事而……”
“滚开!”
在看到苏妙卿那平淡如水的面容时,江赢北爆喝一声,一把将柳曼曼推开来!
她被推到地上疼的呲牙咧嘴,一时之间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公公为何生这么大气?”
“你这个贱人!沅儿怎么娶了你这么个……”
他冲苏妙卿而去,一巴掌抬得高高的就要打到苏妙卿脸上。
“小姐!”
小蝶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过来拦,而苏妙卿只是直视江赢北气的发红的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而也正是苏妙卿这眼神,让江赢北的手定在空中,竟是一时半会打不下去。
他从前从未在意这个儿媳,正如他从未在意自己的妻儿。
可是如今,面对面前女子的淡淡目光,一时半会,他的手却根本落下去。
那是一只从心底腾升的恐惧。
面前的人,也如从地狱上来索命的恶鬼。
咽一口唾沫,江赢北的手收了收,像是突然回神一般说道:
“真是反了天了!竟敢在县衙外围贴告示,抹黑胭脂铺!苏妙卿,我们江府何曾亏待你!你要连我们这最后的后路都抹去!”
“你可知道,自从你贴了告示,来往客人少了多少!本来就是我们江府在养着你,如今你竟恩将仇报!你既如此,也别怪我江府狠心休弃你!”
江沅还没回来,江赢北就拿休妻出来吓唬苏妙卿。
不过,那封信不是已经被柳曼曼拦下来给自己了吗。
苏妙卿越想越不对,她看向柳曼曼,得到对方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那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势必要让江赢北给自己一个教训看看。
不过她苏妙卿这一世,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公公,我再奉劝你一句,胭脂铺就要老老实实卖胭脂,不要违背本心而行,也不要赚不义之财,因果报应终会循环,赶紧收手吧。”
此话一出,江赢北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猛然暴怒: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江赢北做生意一向诚信为本!”
“是不是诚信为本,公公敢不敢跟我到街上去问问!”
“你以前的酒楼我便不说,如今便是在做害人的勾当,我好心提醒你,你不但不接受还对我恶语相向,甚至以休书要挟!”
苏妙卿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她紧皱眉头上前一步直面江赢北:
“若是夫君愿意,公公大可以如今就替丈夫把这休书给了,我自请下堂!且看夫君走的时候名声便不大好,回来的时候会被这京城人耻笑!”
看着面前女子紧紧盯着自己,眸里的目光似刀,射到江赢北身上,却让他浑身发麻。
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狠狠对着苏妙卿道:
“看在你曾将嫁妆用在救我身上,我且信你与我江府一心,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这个做公公的,替沅儿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