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中原知道了,那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也是因此,君子国一直都像是海外诸国中的另类,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随着大船靠近君子国,可见此国码头处有许多小船。
和众人所乘大船相比,这些小船当真是小的可怜。
船虽小,那些驾船之人却都是对自己的船十分爱惜。
即便见到这突然到访的庞然巨物,也都是处变不惊,更不曾露出恐惧或是羡慕的神情。
只是将自己的小船划到一边,为大船让出位置来。
见这些人如此不慌不忙的有序礼让,庄难
不由道:
“这君子国之人,当真有君子之风。”
罗远途笑道:“此国乃是中原无数文人墨客所向往之地,此地之人,皆是好让不争之真君子,绝非世上诸多伪君子可比。
稍后入内采买物资时,诸位千万要客气,记得适时加价,千万莫要让对方亏了。”
听到这话,夜明笑道:
“让我们买东西的加价,罗兄此言却是有些不合常理。”
“此言在外说自然不合常理,但在君子国说,却是符合常理的。”
罗远途说着,有些故作神秘道,
“稍后诸位入其国内,自然便知缘由。”
海外诸国普遍都不算大,譬如眼前的君子国,说是一国,就是一座城。
船停靠码头,夜明四人带着一队“水手”下船。
到君子国是可以完全放心的,不必携带刀兵之类。
从码头到城门口并不远,没多久就走到城外。
抬眼看去,却见城门上写着“惟善为宝”四个大字。
罗远途介绍道:
“君子国以善为治国之宝,此地宰相,谦恭,脱尽仕途习气,可亲可敬。此地百姓互谦互让,无论富贵贫贱,举止言谈,莫不恭而有礼。
此国之人,不喜金银珍玩等世俗之物,视之如祸国邪物。
其国主向有严谕,臣民如将珠宝进献,除将本物烧毁,并问典刑。”
看着那“惟善为宝”四字,夜明笑道:
“此等行径,确实高尚。”
罗远途笑着带领几人入城。
进入君子国无需任何盘问,城门
口值守的卫士也不是盘查他人的,而是询问进城之人可有难处。
若有难处,则会帮助解决。
杜世舟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城门守卫,感觉颇为稀奇。
庄难则是已经拿着纸笔开始记录眼下见闻。
几人进入城中,所见之道路屋舍,排列井然有序,来往行人皆从右而行,无有逾矩者。
男女老少,执礼甚恭,相互见面招呼,都颇具君子风度。
只是,现实与想象到底是有所差别的。
这君子国之内,虽然处处体现出君子之风,但也与繁华二字背道而驰。
所见屋舍,多是草庐窝棚,屋内床榻也是干硬陈旧。
街上行人衣物虽然干净朴素,但却多有补丁,若非这些人都是气度不凡之人,恐会让人误以为来到乞丐之国。
再看周围商铺,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商铺。
大家都是君子,自然是不齿商人这种依靠倒卖货物牟利之辈的。
因此,君子国的商铺,全都是国主强行规定的经营处,没有任何一人主动做商人。
几人正自看着,寻找可以采买物资之所在呢,却闻听前方有争吵声。
庄难闻声,有些好奇道:
“君子国中居然也会有争吵,不是说这里之人都是不争不抢的吗?”
罗远途对君子国情况几位了解,听到争吵声,笑道:
“几位有兴趣的话,可以走近些,听听他们争吵的内容便知。”
几人闻言,都是有兴趣,凑近了听起来。
原来这是卖家与买家之间的
争吵。
两人正因为一袋米的买卖而争论不休。
却听那卖米之人道:
“说好的一袋米十七文,就是十七文,多一文我也是不收的。”
那买米之人却道:
“你所说之钱,仅只米钱,这装米的袋子,种米的辛劳,运米的苦累可没算在内。
这些都算上,怎么也值二十三文。”
“不行,种米、运米都是我分内之事,如何能作为涨价的理由。
那装米的袋子就当是送你的,也符合君子之道。
你无需多言,十七文便拿走吧!”
“不可,我若十七文拿走这袋米,岂不是让你平白吃亏。
如此怎符合君子之道,你若诚心卖米,那就该收二十三文。”
“米价本该十七文,就该是十七文,你若诚心想买,就给十七文便可,决不许多给!”
“你说不许多给就不许多给?
我偏要多给!”
“你若硬要加价,那我便不卖于你,直接送与你!”
“你送我我岂会收,如此不义之事,吾不为也。”
“加价卖米,此等不仁之事,吾亦不为也!”
这卖米的和买米的因此吵了起来。
周围有人见此,便提议让有名望的宿老来评判此事。
那宿老先是批评两人一顿之后,最后出言定下二十文的价格。
长者有言,两人都是不敢违背,总算停下争吵,完成交易。
见这场争吵落幕,夜明啧啧称奇道:
“卖家压价,买家却要涨价,当真是千古奇闻。
君子国,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