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延化府最出名的寿星,那自然非卢员外莫属,这位几年已经九十多岁的高龄,却仍是百病不生,身体康泰,不但能吃能睡,更无夜间失禁之事。
这样的健康长寿之态不知羡煞多少人,更令人羡慕的是,这位还是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
都说一个人不能将福分全占了,但这位偏好似是个例外,真可谓好事占尽。
嗯,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晚年遇到乱世吧。
但这乱世,也并没有对其造成实际伤害。
这天,刚刚陪几个重孙子玩闹一阵的卢员外感觉有些疲累,便躺在竹椅上休息。
方闭目就沉沉睡去,恍惚间,己身已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卢员外见此,四下望一望,想起前几年所遇之事,便知当是本地城隍找自己,只是不知那位城隍大人有何吩咐。
花海中唯一的凉亭很好找,卢员外很快找到地方。
举目望去,果见一仙气飘逸的俊朗神人坐于亭中,其身旁还有一疑似女仙之女子端坐。
卢员外见此,便打算见礼。
只是还未行礼,便见那神人起身阻止他的动作。
“老先生您来了。”
“果是城隍大人找小老儿,不知所为何事?”
“老大人,你可还记得她?”
夜明笑着指向那边坐着的采薇。
卢员外闻言,仔细看了采薇几眼,这才道:
“这位女仙倒是生的有几分像我一个不孝女。”
说着,似乎觉得自己之言冒犯了“女仙”,连连
改口,
“仙女赎罪,小老儿并非有意贬低!”
原本对其很是热情的夜明听到这位之言后,脸色一冷,收回搀扶其的双手,独自坐回石凳上,就让卢员外那么尴尬的站着。
身边采薇见此,反倒没有计较那么多,起身对卢员外道:
“父亲莫非真的已经忘了我?”
卢员外听到这话,总算反应过来:
“真是你”
看得出来,他是打算交出采薇名字的,只可惜,愣是没想起来。
随后便见其脸色一沉:
“你这不懂规矩的丫头,怎么敢和正神大人坐在一起的,真是不知规矩!”
听到这话,夜明已经站起来,打算将这老顽固的胡子拔下来。
倒是采薇,对这位老人家早就看透,本也不奢望什么,示意夜明不要生气。
自身则是对卢员外道:
“父亲,这次见你,是为告知你,女儿即将成家。”
“成家”
卢员外闻言,神色顿时有些不悦,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敢私自成家?”
一旁夜明语气不太友善道:
“采薇将要嫁我,莫非老大人不乐意?”
卢员外闻言,先是意外,再是连忙道:
“乐意,乐意,小女贱命,能嫁正神大人,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小老儿如何能不乐意!”
说着,这位老人家当场表演变脸,对着夜明一顿夸,表示自己万分赞同这门婚事。
只是夜明已没什么心情同其再掰扯什么,一挥手,便令其转醒
。
“哎~~采薇,我就说这事告知卢兄便可,何必非要让他知晓呢?”
采薇闻言,反而没什么负累道:
“毕竟父女一场,不管他是否在意,该让他知道的,总是要让他知道。”
卢员外再度睁眼,发现已经回到院中,一七十余岁的老者走来道:
“父亲,方才见你梦中露出笑意,可是又梦到什么好事?”
“哈哈,的确有一桩好事,你那幼妹即将出嫁。”
“幼妹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不想居然今日才出嫁,都是个老姑娘了吧!”
采薇这位七十多岁的兄长说着,又问卢员外,
“不知幼妹所嫁何人?”
“既能梦中见我,自是嫁本地城隍神。”
“哦,幼妹倒是个有福的,居然能的神明眷顾。”
“是啊,我观那城隍大人对她亦是真心,便刻意做了回恶人。
如此,想必今后其待采薇时,当更用心。”
“父亲你何必如此?”
“哈哈,近些年来,我读过不少小白的著书,对此之言深以为然,确实大异于理学之道,而又颇有见地。
又见灵璧公主领众多妇人之贡献,已知昔日轻女之误。
如今采薇找到可托付之人,我自是高兴,做个恶人,让她断了旧家之思,一心为新家,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城隍司中,正对卢员外表现有些愤愤不平,打算给他穿个小鞋的夜明忽然神色一变,有些意外。
随后,也
是露出一丝释然笑意。
身为城隍,对于城中之事感知极为精准,正好方才又在念叨卢员外之事,此时听到他这番言论,也是有些无奈,笑道:
“这位岳丈倒也不算差,只是此举实在多余。”
笑过之后,夜明施法将卢员外方才之言记下,拿给采薇看。
采薇看后,也是释然一笑,对夜明道:
“如此看来,你又欠下白先生一个人情。”
“是啊,欠的可多了。”
夜明说着,伸个懒腰,躺在躺椅上,
“债多了不愁,就先欠着吧!”
转眼间就到年底,今年的平州百姓们十分期待一件事,那就是明年第一批长出来的新型作物到底怎么样。
现在很多说书先生都将这些新型作物吹的神的不行,说什么是由某某神仙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得到的之类云云。
很多人对此都保持着怀疑的心态,但架不住这些新型作物有高大人白先生他们背书,灵璧公主具体执行的啊!
因此,大多数百姓都对这些东西保持着极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