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周五。
这次,陶苒跟陈可转移阵地,两个人从超市出来,直奔陈可家而去。
“乐乐真的不来吗?”正在开车的陶苒问。
她打算做一道糖醋排骨,陈乐儿很喜欢,每次都赞不绝口。
陈可从手机上移开视线,“不用管她。她同事邀请她参加生日会,说要很晚才回来。”
“看样子她融入得很不错啊。”陶苒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不是。”做姐姐的陈可开始自夸起来,“乐乐这丫头嘴巴可甜了,很容易就跟人打成一片了。现在想想,也许销售这个岗位确实很适合她。”
“现在改口了?”陶苒意味深长地笑了。
陈可撅了噘嘴,“说实话,我还是希望她从事跟专业相关的工作。销售的活,有嘴就能干。像我爸说的,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乐乐想要挑战自己。我觉得挺好的。销售虽然看着是最没有门槛的,但是想干好,达到顶尖水平,还是需要付出很多的。”
陶苒继续说,“而且,她说的没错啊。在一个公司,除非爬到管理层,销售岗位是收入最高的了。”
“话虽如此。”陈可话锋一转,“但大家虽然嘴上说公平,但现实中,男女的薪资待遇就是有差距的。而且,女性的晋升途径被压缩地很窄,举步维艰。”
陶苒感慨颇深地点了点,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种职业上的不平等,她当然遇到过,并且还在忍受着它的影响。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
陶苒心想,但并不觉得灰心,因为历史是螺旋上升的的。
今天的女性所面临的社会已经比过去进步很多了,她坚信,将来的某一天,两性公平将在各个方面体现出来。
“再说了,女孩子这么拼干嘛?”陈可还在侃侃而谈,表达她对现状的不满,“现在累死累活爬上去,结婚生子后,大部分又回到了原点。”
“我的前领导,要不是生孩子的时间选的不对,应该已经升到副总了。”
陈可叹了叹气,“结果呢,休完产假回来,副总这个位置早就被别人抢走了,还处处打压她。她实在受不了了,被逼无奈辞职回家当起了全职妈妈。”
“上次我在路上遇到她,差点没认出来。”陈可唏嘘不已,“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面容憔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陈可扭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所以,我现在就很佛系!只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多一点也不乐意干。”
“你这样也挺好的。”陶苒微笑着说,心里多少有点羡慕。
如果自己跟陈可一样有的选,也会选择相对好走一点的路吧。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她这一生,只能靠自己。
她认清了现实——这是她的命,并且坦然地接受了它。
因为这番谈话,两个人心情都有点沉重。
陶苒做好一桌饭菜后,陈可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提议说:“完全留下过夜吧!”
陶苒同意了,转身去拿开瓶器。
“说起来,我们两个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坐着喝酒聊天了。”陈可晃动手里的高脚杯,盯着里面玫红色的液体说。
“是啊。”陶苒把杯子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最近工作很忙,难得今晚不用加班。”
“青山的那个项目还没弄完吗?”
陶苒苦笑,“她们要求比较高,一直在改方案。应该快了,月底应该就可以敲定了。然后就是其他部门的事情了,我只用负责协助就可以了。”
“这个项目负责人难道不知道你跟秦慕雨是朋友吗?”陈可说,“我要是你,肯定有意无意地提一嘴。”
“现在这样就很好。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我们公司是不可能拿下这个项目的。”
“这就叫人脉。中国就是个关系社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陈可叹了叹气,“这么好的资源,你都不会好好把握。”
陶苒还没有坦白自己跟秦慕雨之间的事情,所以有苦难说,只能默认自己是陈可嘴里的傻子。
“你同事他们知道了吗?”陈可问,“这个单子全靠是因为你才顺利拿下的。”
陶苒没有回答。
“看你那样,就知道你没吭声了。”陈可摇了摇头,“但凡你跟你们戚总提一嘴,肯定会给你提高奖励金的。干嘛跟钱过不去?”
陶苒没有就接话,端起酒瓶替两个人倒酒。她把酒瓶举到眼前,瞅了瞅,“还剩一半,但我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了。”
“怕什么!你晚上住这,明天又不用上班。”
“也是。”说着,陶苒举杯跟陈可碰了碰,安心享受这一刻。
两个人杯子里的酒才少了三分之一,一条来自陈乐儿的求助短信打断了闺蜜俩的惬意时光。
“要不要报警?”陈可惊慌地看向陶苒,拿着手机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她还在餐厅吗?”
陈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点点头。
“现在报警也没有用。”陶苒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她们应该还没散场,我们马上赶过去。”
一开始,陈乐儿并没有察觉到危险。
同桌的人一直劝酒,她不好意思不喝,等到她感觉有些醉了,发现一直跟自己家接洽的客户开始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并没有出面阻止,反而有人开始瞎起哄。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陈可发了求救短信,并开启了实时位置共享。
等网约车的时候,陈可急得直跺脚,后悔自己心血来潮拉着陶苒喝酒。
想到陈乐儿现在的处境,陶苒也是心急如焚,但她没有表现得很明显,怕增加陈可的心理负担。
一路上,陶苒顾着催促司机,陈可顾着陈乐儿的定位。
两个人刚下车,陈乐儿的位置突然开始移动了,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四下张望着。
“在那。”陶苒伸手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