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橙色的霞光将天边染得瑰丽,沈家院落中,宋沈两家人正在讨论着明日流民入城的事。
县令跑了,清琉镇群龙无首,他们就算想要施粥救济流民,也需要官兵维持秩序。
宋容卿手下有三百无影卫,却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此刻,村长张正忧心忡忡。
“上千流民,这一千个人,一天吃一斤米,一天就要吃整整一千斤米,咱们哪儿来那么多粮接济啊。”
“况且,他们人多势众,只怕会不领恩情,转而抢劫我们啊!”
流民变难民,难民变暴民,清琉镇旁边的城镇便是如此沦陷的。
宋容卿微微皱眉,一想到沈朝央的空间商场,他便忍不住问道:“朝央,你可会易容?”
他手下的易容高手早已与他失散,眼下,唯有问问沈朝央。
若是她会易容之术,那便可以让三百无影卫扮成普通百姓,维持流民秩序,暂且先稳住流民。
等他将新的县令调过来,他的势力渐渐复起,即便是上万流民也不足为惧。
宋容卿本是试探性一问,没想到沈朝央却淡定发问:“只是换脸,算吗?”
宋容卿当即点头:“自是算的。如此,今夜你便替我的人易容,酬金此事后再付。明日,我的人会维持秩序,你们尽可在城门放心施粥。”
流民见到城镇,必定想要入城找吃食充饥。
若流民入城,只怕清流镇会遭受无妄之灾。在城门口施粥,先让流民们吃个饱,有个指望。
待稳住流民后,宋容卿便将新县令抽调过来,让流民开荒种地,颁发户籍,再做打算。
沈朝央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此事无需酬金,你是为民,我也是为民,既是惠民之事,便不求回报。”
接着,她又对张正道:“张叔,这几天,大家都不必干活儿了,先把流民这关过去再说。明天大家都起早点,直接在城门口熬粥。”
张正忍不住问道:“可那么多米,又从哪儿来啊?这可是一千多人啊!”
眼下四处饥荒,自是不可能有粮,大米都是沈朝央决定从空间拿出来的。
但空间的事儿不能暴露出来,于是她掩唇轻咳:“此时我们自有主张,张叔不必忧心。”
宋容卿看着大大方方的沈朝央,心中默默计上一笔。她今日大方施粮,来日他东山再起,必要嘉奖她此番善举。
张正见沈朝央有隐情,知道沈宋两家都是有本事的。这年头,但凡没有本事的人,早就死在逃荒路上了。谁都有秘密,他也不再多问,几人细细商议细节后,张正便回家招呼村民去。
当夜,宋容卿将一百无影卫召到沈朝央面前,想让她易容。
沈朝央看着三百来号人,手抖了抖。
她所说的易容,便是化妆。这三百个人,她得化到何年何月?
于是,沈朝央决定教这些人化妆。
可这些人个个都带着面具,浑身透露着一股强劲的杀气,她也不好从这些人中挑个模特出来练手。
她看着清风霁月的宋容卿,挑了挑眉。
宋容卿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沈朝央便拿来一个小板凳,将宋容卿摁在凳子上,笑得宛若狐狸。
“宋容卿,今日我传授众人易容之术,此事极为重要,便由你为大家做个示范吧。”
宋容卿本想拒绝,但沈朝央一笑,他的心中便像涌入一股暖流似的暖暖的。他下意识地开口:“好。”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可,晚了。沈朝央已经将他的墨发用发带高高束起,然后将一盒盒化妆品分到无影卫手里,示意大家认真看她化妆。
“易容的要点,便是让人看不出本来的面目。那么,我们便可以反向化妆。比如,眉毛淡的人, 便将眉毛画浓一点,鼻子高的人,便将鼻子画臃肿一点。嘴唇也可以画厚,花薄,脸上甚至可以点痣,肤色也可以改变”
沈朝央一边说着,一边在宋容卿脸上涂涂画画。
宋容卿只觉得沈朝央的手在他脸上如蝴蝶飞舞,香粉阵阵。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沈朝央便把宋容卿化妆成一个面部粗糙黝黑,眉毛又粗又丑的山间糙汉。
宋容卿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顶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一本正经地问众人。
“如何?都学会了么?”
无影卫个个强忍着笑,一个劲儿点头说自己学会了。
于是,无影卫们个个背过身去,背着沈朝央摘下面具,一个个画起了妆容。
沈朝央知道什么暗卫都是不能暴露在别人面前的,自觉地离开了宋家。
而宋容卿全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只在确认无影们都学会了易容之术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院中。
好巧不巧,他回院时,刚走到后院花园,便恰好碰见赏月的宋容雪。
宋容雪一眼就见一个糙汉走路飞快,直直朝她走来,当即便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扶住了身边的丫鬟。
“碧落,快,喊人来!”
丫鬟碧落一把将宋容雪护在身前,扯开嗓子便大声喊了起来。
“来人啊!家里进贼了啊!”
碧落嗓门儿极大,这一嗓子下去,宋府灯光亮起一片,宋斐然披着衣裳提着剑带着一群小厮迅速赶来。
那群小厮个个手举高棍,面露凶容。他们都是宋容卿手底下训练出来的人,个个武艺高强。
他们人狠话不多,一来便挥着棍子齐齐朝宋容卿身下落下。
宋容卿还没来得及辩解,当即便足尖一点,施展轻功跳到房顶,朗声道:“莫要慌张,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宋容雪从碧落身后探出头来:“兄长?”
宋容卿无奈:“对,是我,我易容了。”
刚跳上房顶的小厮们停下了手中的棍子,却依旧疑惑地看着宋容卿。
无奈之下,宋容卿只得洗去妆容,这才平了这场闹剧。
沈朝央回到家后,与沈家人好好睡了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