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过得不明不白，许慕收拾好了书本，天早就黑了下来，教室里的人也走干净了，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今天没有交到一个朋友，跟她原本的计划没有任何出入。
“不走？等楼下大门关了，今晚可就只能在教室凑合了。”
一个听上去就假惺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走廊的灯刚好熄灭，只听着声音，却看不清来者是谁，许慕手一顿，一只纸袋子从指尖滑落摔落在桌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事？”许慕一撩长发，重新将纸袋子捡起来，关上了灯，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漠又性感。
楼下路灯的光刚好能照顾到这边，却只照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锁上了门，若无其事地转身，一只手却先她一步，熟练地攀上了她的脖子。
“提醒一下新同学罢了，你觉得我很闲吗？”莫语倦的手指暧昧地探上了许慕脆弱的颈动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她颈侧一颗滚圆的小痣，“我早就注意到了，真是可爱啊。”
“你！”许慕被外来的温度激得发毛，却又被制住脱身不得，这股异样感让她整个人处于警惕中，越发对身后的人厌恶。
莫语倦倒是很喜欢她的反应，自娱自乐了好一会，松了手：“你挺有意思——只是……”
她掰过许慕的脸，让两人能够面对面，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洁癖不是什么好事。”
莫语倦的手心滚烫烫却干燥，手劲大得吓人，捏得她生疼。
“放开我！”许慕微微别过眼看她，两只手腕居然被莫语倦一手拿捏住，丝毫动弹不得。
“明天记得穿校服来学校，不然，是会扣班级分的。”莫语倦嘴角轻轻扯动了两下，扯出来一个略带凉薄的笑容出来，目光下移：“手上拿了什么？”
“……你最好放开我……”许慕气得浑身发抖，她确实很想再甩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一巴掌，但莫语倦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故技重施，将她两只手制得死死的，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她比莫语倦还高上一些，几乎只要一低头就能碰触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手上拿着的纸袋子被强硬地夺走，发出一声轻微的“刺啦”声，边角被撕裂，破破烂烂地挂着，摇摇欲坠。
莫语倦这下才真正地松开她，手上提着纸袋子却压根没兴趣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转身走在前面一招手：“再不走，楼下可就真关门了。”
也不管许慕是不是跟得上，便径直下了楼，走廊的灯被她的脚步声惊得亮起来，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还在怔愣的许慕一人。
过了几秒，走廊灯又暗了下去。
直到她下了楼，走廊灯也没有再亮起。
刚走出教学楼，她便撞上了某个早该走掉的人。
莫语倦无聊地晃动着手上那一串钥匙，掰响了骨节，正站在楼下朝着她吹了声流氓哨：“负责关教学楼大门的老师刚刚下班了，如果你还不打算走的话，学校大门的钥匙我可是没有的。”
“……用不着你管。”许慕绕开她，淡淡给了她一个眼神，抬脚准备回家，也不好让家里的司机等她太久。
莫语倦笑了笑，跟上她，不远不近地走在她身后，手上抓着纸袋子“哗啦”作响：“我确实也不那么想管，只是——”
“那个纸袋子我不要了，你如果要，就随意。”许慕猛地打断她的话，加快脚步出了校门。
莫语倦这次也没有再追上去，而是捏着纸袋子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静静地盯着许慕的背影消失。
她出了校门，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两桶泡面，刚付过款，一个电话便弹了出来。
莫语倦盯着屏幕上的备注，略有几分不耐烦，不过还是接了起来，提着东西往家走：“怎么了？”
“你这都下晚自习多久了，还不回，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在外边做什么呢？多危险知不知道。你再不回来我可报警了我告诉你。”
莫语倦刚听了一个开头，立马将手机拿着离耳朵远了些，电话那头那个王八蛋吵吵嚷嚷得像杆机关枪，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了。
“叫什么，有点事耽搁了。”莫语倦磨了磨后槽牙，话说的不急不缓，脚步却很自觉地加快。
“有什么事能绊住你了？你不是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吗？赶紧的，快回来，要不我还是下晚自习来接你吧，我到楼下来了。”
莫语倦一口回绝：“你要是想被抓回去，你就随便出来走动，没得商量，滚回去烧水，今天没空买菜，凑合着吃一顿泡面吧。”
谢随一听，当场败下阵来，但嘴还是没打算停：“你这个小妹子说话是真不客气——”
电话传来挂断“嘀”的一声，莫语倦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上了楼。
当她开门回到家，谢随抱着手机坐在椅子上，正用冷宫妃子幽怨的目光打量着她。
“看我没用，今天中午真有事。”莫语倦瞥他一眼，将手里的泡面丢给他，随手从桌上捞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谢随接过泡面轻车熟路地打开：“你手上是什么？”
“哦，一个有意思的人给的。”莫语倦将纸袋子放下，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许慕不要，本应该丢掉，却又不自觉地就带回来了。
“什么人啊？”谢随听到这，突然来了兴致，他认识莫语倦这么久，还没听这混账这么描述过一个人，他将泡面泡上，在她身边坐下。
“关你蛋事。”莫语倦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水，伸手拿过纸袋子拆开，她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一路上也没想过要拆开看看。
谢随“切”了一声，把脑袋伸过去看个仔细，莫语倦一个姑娘家糙得不像样，两三下就将薄薄一层的纸袋子撕得四分五裂，从里面倒出一堆独立包装的甜品盒，每个都仔细用丝带绑了蝴蝶结。
两人对着一桌子的甜点沉默半宿，谢随这个饿死鬼投胎的也愣是没敢上手，过了好一会才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见了鬼似的盯着莫语倦：“你……跟，跟哥们交句心，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莫语倦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伸了根手指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