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点委屈。
一是为自己对于自个儿的男朋友还有诸多的不了解,便莽莽撞撞一头扎进了这段感情里面,为爱哐哐撞大墙。有时候她也难免会质疑自己到底图什么,可她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她没有爱错人。
二是为周遭亲朋对她选择的不认可。她也不是非得需要他人的认同才能过活,只是做不到像她说的那么不在乎罢了。
姜晏越想越烦躁,索性直接躺下,闷头便睡。毕竟,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呢?
到了夜半,后厢却忽地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千汐语离得近,登时便觉察出声音的来源,立刻起身赶至姜晏房外,听到哭喊中还夹杂着一两句含糊不清的话,好像是“救…好疼…”
她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本就没有设置隔绝阵法的房门,匆匆冲至床前抱住了还不甚清醒、正在胡乱挣扎的姜晏。
她腾出一只手掐了个诀迫使姜晏醒过来,随后慌忙翻出张手帕,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哄着:“小晏,不哭啊,我在这陪着你啊…”
姜晏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但泪眼朦胧的瞳中仍是一片茫然。
千汐语只好继续轻抚她的后背给她支持。与此同时,明知熹以及宋君衍也闯了进来,正神色迷惑地费力理解眼前的一幕。
“怎么了小晏,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你哪里不舒服?”
姜晏这时听见千汐语的声音才慢慢缓过来。她极力稳住声线,轻声道:“我……我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记不清了,但是,好疼啊,就像是……”像是神魂被一片一片地撕开,比她自己亲手尝试过的还要痛一千倍一万倍。
回忆到这她才意识到她此刻是被千汐语拢在怀中,而此时冲进来的人不单有千汐语,还有明知熹,甚至是宋君衍。
她的话头顿住,生硬地撑直身子,改口道:“没事,只是个梦而已。”
即便她戛然而止,闭口不谈的意图如此明显,千汐语仍是放不下心来,她仔细瞧着姜晏,想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异样。可她现在又确实太冷静了,仿若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门边处的宋君衍闻言也觉得不对劲。
修士道心澄明,通常无梦,可姜晏不仅做了梦,还生生被梦魇住了。若不是他们破门而入的全过程都没有感受到魔气,他都要怀疑她是生了心魔了。
见几人都不说话,姜晏勉强笑了笑,道:“真没事,不用担心,你们都出去吧。”
千汐语思索片刻,并未起身,而是向她探出右手,欲摸摸她的脉息。
察觉到她的举动,姜晏倏地收回撑着身子的手,双臂交叉于胸前,整个上半身松懒地靠着身后的软枕,而后抬眸看向三人,一言不发,抗拒之意相当明显。
其实就算让千汐语查探,有识海中的禁制在,她相信千汐语也查不出她真的干过对神魂动刀子的事,但她还是心虚,至少现在不能暴露这事。
千汐语只好作罢。她只好起身来到门边,示意明知熹和宋君衍离开。
待二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千汐语才转过头,又建议道:“既然你说无事,那我也不再多过问了。现下离天明尚久,这样吧,我去给你点支安神香,你再好好睡一会。”
“不用了,”姜晏神情舒缓下来,她看着千汐语浅笑道,“我的嗅觉异于常人,安神香的味道于我而言,算是负担,所以不必麻烦了。”
事实上,除却已经刻入肺腑的桐花香,她几乎无法在其他气味氤氲中长时间安睡。
而靖渊身上的香气独特,并非难以察觉,却是她初见之时便莫名习惯到不会刻意去分辨的。
千汐语一顿,猛觉又被塞了一嘴狗粮。她也不再多说什么,沉默着点了点头,便踏出了房门,并替姜晏将门带上了。
直到感受到千汐语已经走远到离开后厢,姜晏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她确实梦魇了,绝大部分的梦境也因为骤然醒来而模糊不清。但在梦中感受到的类似神魂撕裂的痛楚却清晰可见,如同亲身体验。除此之外,她还能够回忆起,梦的末尾出现了长着一张如今方霁的脸、但气质更加沉郁冷冽的人。
如果这不是她一厢情愿的想象,那这就应当是靖渊真正的容貌了。
可她看见的是,梦中的靖渊的手死死扼住眼前人的项颈,而那个面色发白无法呼吸还拼命挣扎的人,长着和她从前一模一样的面容!
她听见他一字一句冷声开口,声音中充斥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与杀意:“把本尊的皎皎还回来。”
皎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