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薄思猛然抬头,发现黑衣男子早已坐在床边盯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对方慌乱转头躲闪。
“我们是符箓派修士,前来搜查夜闯之人,请速速开门!”门外再次响起声音。两人屏息凝气,缓缓挪步至角落。
“最后一次,请速速开门!”门外修士早有些不耐烦,敲门声一次比一次响亮,“冒犯了!”
修士随即从身后拿出一张符纸,手指掐诀使符纸燃烧,只听门外冷冽一声,“开!”房门瞬间裂成两瓣坠落而下。
符箓派修士踏步走进,环视一周甩袖转身,金黄色丝绦跟在修士身后晃荡离去。
躲在衣柜里的两人这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刚才符箓修士用灵力探试,多亏有衣柜隔断,二人才得以逃脱。林薄思抬头查看屋外,猛然撞上黑衣男子下颌。
“嘶——”林薄思吃痛的叫出声,她抬眸看去,这才发觉两人情急之下,站得太过于接近。她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却隐约觉得男子双眼有些熟悉。
黑衣男子的耳根早已红透,他看着林薄思双眸,慌乱转身。
屋内门窗已毁,两人一直到今夜,都得待在这狭小的空间。黑衣男子背对林薄思,缩在衣柜角落,强迫自己静心恢复灵力。
林薄思盘腿而坐,道引内气,运用灵力隔空传音至男子脑中,“今夜子时,咱们去后山结界薄弱处逃跑。”
“好。”男子隔空回应。
林薄思颇感疑惑,自己似乎对眼前之人很是熟悉,但脑中却没有一丝记忆可以关联。‘不管了,不管了!’林薄思摇摇脑袋,静心打坐。
…………
深夜,黑衣男子带着林薄思在山林间穿梭,一路抄小道来到结界薄弱之处。两人相视一望,凝聚全身灵力,奋力一击。
结界瞬间撕开裂痕。两人一喜,正准备迈出,赶来的符箓派修士纷纷将两人围堵。
“看来,夜闯山林的是两个人!”符箓派大师兄刘玉元从身后走来。
眼看结界重新凝聚,林薄思要快些摆脱这些修士。她表面淡然握住佩剑,剑锋却剧烈颤抖,心里已是十分懊悔。若自己前世多学一些神霄阁秘法,现在也不至于靠着灵力往上莽。
林薄思甩剑飞出,直击刘玉元。只见对方屹然不动,两指便可接住林薄思佩剑,另一只手迅速掌心燃符,拍向林薄思。林薄思凌空旋转带起地上枝叶,脚踏空中树叶唤回佩剑。
刘玉元虽与林薄思同期,但其身法是被神霄阁破例聘请的符箓斗师。对修仙界来说,最不缺的就是修炼奇才。
刘玉元所练御神御鬼之术,更为同期一绝。林薄思此时灵力薄弱,决然不是刘玉元对手。
林薄思与刘玉元在林间你逃我赶,灵力对冲。林薄思借力转身,剑锋划破灵力,光火闪烁。
灵力冲撞之际,黑衣男子对抗其余修士,双手掐诀,“神合其气,气合其真,巽!”顷刻间,山林内旋风拔地而起,将众人一同吸附而入。
风力之大,林薄思与刘玉元正面相对,一同卷了进去,慌乱之际,林薄思扯过刘玉元丝绦,踩着刘玉元身体顺风而转。顺着风向,她一把拉住黑衣男子朝结界外冲去。单手灵力开路,纵身一跃跳入洞口。
林薄思拉住黑衣男子一路御剑飞行,如鹰隼一般划空而过。她回头查看,猛然看清黑衣男子面容。
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轻佻,眼神溢出的深邃忧郁,配上颧骨分明的下颌,如此这般熟悉的玉面郎君模样,就算是化成灰林薄思都应该记得。此人正是自己前世要来的夫君,亲手斩杀的魔道裴修!
林薄思一时愣神,差点撞上一旁的山峰,裴修出手发力,这才躲过。
林薄思重整情绪,专注前方。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何感到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此人,那是因为在前世,林薄思逼婚裴均之前,并未认识裴修。这一世的自己,脑中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裴修的记忆。她身后的裴修,已然不是前世的他。无论两人多么相像,此刻在林博思眼中,他始终不是他。
裴修刚刚所施之法,消耗巨大,林薄思无奈之下,带着裴修飞往祁莱山。
林薄思双脚刚刚落地,就看到守门师兄冲自己拼命眨眼。她顿感不妙,转身逃走之际,强大的灵力瞬间将林薄思和裴修二人,拽入宗门。林薄思转身强颜欢笑,恭敬的朝前方行礼:“祖父,张宗主。”
刘玉元从张鹿人身后站出,“正是此二人。”
林慈气愤的看着林薄思,转身对着张鹿人笑脸相迎:“都是我管教不严,给您添了麻烦,损害多少,我全部赔付。”
张鹿人握有证据确凿,扬头看向林慈“要不是有徒弟看到红色丝绦,今日就让他们逃走了”。
林薄思忙看腰间,突然想起自己这几日都佩戴腰带,哪里来的丝绦。她微蹙眉头,不敢相信地转头看去,裴修腰间所系丝绦,正是红色。林薄思紧握衣摆,恶狠狠的瞪向裴修。
裴修在林薄思身后嬉皮笑脸的看着她,在腰间微微向她挥手。林薄思怒意更盛,想杀他的心思再次燃起。
“是,是,是。”林慈连声应道,“黄宇,去拿些上品丹药来。”
林慈急忙将丹药塞到刘玉元怀中,“多担待,多担待!”
张鹿人也不再为难,伸出三根手指摆在林慈面前,轻声道:“三万万两。”
林慈当即老脸一沉,左手一挥,丹药又悉数回到黄宇身前,林慈揽过张鹿人,将四人全部推出宗门,“老兄,不是我不想赔你,只是这么多钱,就算把老夫卖了都赔不起,让林薄思去给你种树,什么时候种完什么时候回来!”
“嘭——”大门赫然关闭,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
“三万棵,三万棵…………”林薄思每挖一铲子都喊上一句,她泄愤般的将土高高扬起。林薄思一边用衣袖擦额头,一边添试干裂的嘴唇。她鼓起腮帮子,把铲子用力嵌进土里。
裴修在旁边用力一蹬,断裂的树根竟然朝林薄思砸去。
林薄思瞬间仍开铲子,双手叉腰,怒目而视,“裴修!你是不是故意的!!!!”眼看天色渐黑,林薄思索性坐在地上,双手一展摊在地上。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