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脑子一阵嗡嗡地,梨诺眸光呆滞,整个却傻住了:她是白日梦做太多、耳朵幻听了吗?
“你父亲醒了,你父亲醒过来了!恭喜你,梨诺!你的孝心感动天地,你父亲自己睁开眼了,你快来医院看看吧!”
那头,拿着电话,肖慕的嗓音同样的激动不已。
这才回神,梨诺眼底的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好,好!”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得什么,收拾着桌子,梨诺整个手都是颤抖的,车钥匙抓了几次,竟然都没拿起来。
上前,吕小萌望着她,一脸担忧:“梨姐,你不要紧吧?出什么事了?”
不停地摇了摇头,梨诺眼眶续满了泪水,却笑着,半天竟然激动到话都没说出来:
“好事!喜事!我有事……帮我请个假!”
爸爸醒了,她爸爸醒过来了!
收拾了包包,梨诺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同时,调整着心情,开车先回了家,接着母亲,两人才一并去了医院。
一路小跑,扶着母亲冲进病房,两人都有些泣不成声:“医生——”
“老简!”
看到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简爸爸,虽然瘦地有些脱相,但是自己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样子,简妈妈的脚下都一阵踉跄。
扶着母亲,走到病床前,梨诺也是难以置信地泪如雨下,唇瓣哆嗦了半天:“爸!”
同样地,简爸爸也是红着眼眶,唇瓣不停地哆嗦,声音模糊不清,似乎非常的吃力,但依稀还能听出几个音符:
“嗯……呜……阿凤,梨……”
梨诺扶着母亲,简妈妈攥着简爸爸的手,半天,全家人都是泪汪汪地,泣不成声。
身后,填写着记录的医生、护士也全都跟着红了眼眶。
“呃呃……你们……”
半天,简爸爸一直呜呜哼哼着,似是在哭,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太过高兴,简妈妈拿着毛巾就往他脸上抹去: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不要激动,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但是许久,简爸爸却只是张着嘴,最后脸色铁青,连音都发不出来了。一边,梨诺跟母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爸,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上前,检查了一下,肖慕道:
“你们都先调整一下,不要太激动,免得影响病人的情绪!病人不要急于开口!因为长时间没有开过口,语言能力的退化跟迟钝是很正常的反应,这个时候,不要着急,慢慢地,就会好的!病人能醒过来,意识还能如此的清楚,真得是个奇迹了!但是病人的身体状况,因为长时间的停滞,功能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个时候,病人不要着急,家人更不能急,一定要放缓心态,坚持治疗——”
屋里,简妈妈跟简爸爸双手紧握着,都是老泪纵横,梨诺便把肖慕拉了出去:
“肖医生,我爸爸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有所保留。
“简小姐,你父亲虽然恢复了意识,现在从检查结果看,器官功能没有明显损伤,精神也是正常的,但身体的机能却并未全部恢复。他的身体,大约以胸部这个位置为分界线,之上,跟正常人一样,之下,现在其实是没有任何知觉的,换句话说,你现在拿刀扎他的腿,他都不会觉得痛!”
脸色一阵煞白,梨诺瞬间又像是被打落了地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爸爸不能走,是吗?他是瘫痪了吗?”
怎么会这样?那以后呢?
爸爸那么要强的人,能接受吗?妈妈呢,对她,是不是又是一次打击?
瞬间,梨诺泪如雨下,脚下都跟着一软。
抬手,肖慕一把扶住了她:“你先别这样!没有那么糟糕!”
扶着她坐到一边的休息椅上,肖慕递了手帕过去:
“我跟你说过,你父亲的脊椎上有块阴影,照我目前的分析,应该是脊椎上的这款阴影压迫到了神经,才造成了你父亲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其实,你父亲醒过来,是件好事,这对我们确诊他的病情跟治疗方案都是非常有帮助的!目前这块阴影,从拍片上还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只要不是恶性会扩散的肿瘤,手术切除,神经上的压迫去除,上下血脉流通起来,你父亲还是有很大的几率恢复的!只是目前的状况,恐怕要再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与检查。手术要往后推迟一下。”
“你不用太过紧张,我研究过你父亲的病例,有很大的把握!他的身体本身底子不错!只是这段时间的诊疗费用还会陆续增加!而且,像这种脊椎压迫神经的案例比比皆是,现在人劳动强度大,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只是压迫的地方不同、轻重不同而已。有的人会向上压迫脑神经,造成头疼,也有人会像你父亲一样,压迫在下半身,一般及时接受治疗,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手术后恢复比较慢,说白了,会浪费点人力物力。”
不住地点头,梨诺激动地一把抓住了肖慕的手:
“谢谢,谢谢你!钱不是问题!只要我爸爸能好起来!遇到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肖慕,谢谢你——”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所不妥,梨诺太开心了。屋里传来母亲的呼喊,她起身就跑了进去,身后,肖慕看着自己被抓皱的衣袖,竟然傻呆了半天。
***
没有比这一天更开心的了,梨诺跟母亲一直在医院坐到大半夜,不停地跟父亲讲这三年两人发生的事情,当然,都是报喜不报忧。
一家人,第一次,笑得没有任何负担,整个医院的大楼仿佛都要被一种浓情的喜悦跟幸福给充斥了。
过了九点,母亲就催她回家去,想着自己还要上班,后续也还要继续赚钱,梨诺也没推辞,便买了些宵夜送了过来:
“妈,那明天我再过来!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晚上睡觉,记得盖被子,爸,我先走了!”
三年来,第一次,走出医院,梨诺的唇角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