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她怎么会在这儿？
章越泽还在震惊之余，无独有偶，江露也诧满目诧异：“越泽？你怎么在这儿？”
“章先生，你们认识啊？”
逡巡的目光游走在两人间，小护士也惊讶到嘴巴大张。
见她衣袖还是撸起的，半片胳膊处缠着纱布，章越泽瞬间恍然，刚要说什么，此时，章妈妈却突然像是清醒过来一般，突然出声道：
“小雅，你回来了？小雅？”
“站着干什么？过来啊！妈给你准备了薯片，发胖的，要少吃点！”
“咦，薯片呢？”
迷茫地张着双手，女人的声音却温柔的滴水，言语更是难得清晰，说着还有伸手四下摸索了下，仿佛在找东西，随后，一名护士赶紧跑出去给她拿了一包，又状似是从她身后拿出来，一把夺过，女人紧张兮兮地抱在怀中，还瞪了小护士一眼：
“别碰我的东西，这是给我们家小雅的！”
说着，女人再度招呼着朝江露伸出了双手，还一副急切的想要下床、拥抱的架势：“小雅，小雅～”
此时，蓦然回神，章越泽一把拉住江露，快速将她拖了出去。
过道口，才停了下来，此时，楼道里各种尖叫、哀嚎、哭吼、甚至是铁床拉动的声音混杂、一度沸腾而骇人，随后，一溜医护人员快速冲了出来，分头进入了各个房间：
“吵什么？吵什么？安静！安静！”
将她拉到一边，章越泽的脸色乍青乍白的难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此时，江露亦然，两人，相对无言。
半天后，江露才出声道：“越泽——”
“刚刚，那是我妈！”闭了闭眼睛，章越泽脸上一丝痛楚一闪而逝，口气里透出了一种难解的情绪。
看他的反应，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江露道：“被我撞破了你人生中不完美甚至不堪，你觉得我会嫌弃你、或是该笑话你？”
绝口不提的事儿，哪件不是伤到极致？
拉住他的手，江露摇了摇头：“越泽，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也并不是你的缺点！若论难堪，谁又会比我的家境更难堪呢？你不该有负担！”
有那么一瞬间，章越泽还是被她的善解人意感动了：
即便他心里太明白，她每次给他的感动，目的性都太重，却也不能否认，除了善功人心，她对他，还有真情。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种地方，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因为疗养院的特殊兴致，周遭，只差寸草不生了。
“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在机场转机，原本打算过去见一面，顺便给她捎点特产！也是倒霉，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跑到一半停了，提示没油了，你说这个地界，打车都不容易，我这不看到前面有建筑，就想过来问问看，能不能买点油应急，刚跑过来，就看到有人往道上冲，前面那电动车下坡，好像有点刹不住车，大喊大叫地，阿姨还看着不动，我只能把她推开了，不过也擦伤了，那电动车直接冲过去了，也没停！”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那我先送你去机场吧？”
“不用了！已经过了点了，她现在估计都登机了，下次吧！我给她邮过去也行！”
……
说了些话，又去看了下母亲，确定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伤也没有大碍，睡着了，章越泽才跟江露一起离开——
＊＊＊
病了一场后，封以漠整个也像是脱胎换骨了，明显不似之前的颓废绝望，整个人都积极了不少，从最初的烟酒不离手，到慢慢地习惯用运动的方式去排解心里的痛楚，虽然精瘦了不少，他的气色却明显好了很多。
这天，办公室里，阖上手头的最后一份文件，他的视线又消失在了无名指的一圈之上，伸手抚去上面沾染的一点水渍，封以漠放在唇边轻吻了下，起身，去煮上了咖啡。
此时，一阵咚咚地敲门声传来，下意识地，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进来——”
见是莫言，他又多了一份的量：“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看他桌上中间的位置又空了，对他最近出奇的效率，莫言也是悲喜交加、难以言喻的两种心情，抬手，他就扬了扬手头的几分文件：
“这样还被欢迎，也是我的荣幸！”
早知道，他就晚半个小时再进来，让他可以多放松、休息一会儿。
回身，封以漠直接回了位子：“嗯，不急的话，我就看慢点，省得增加你的工作量！”
仰头，莫言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慢了，更增加他的工作量好吧！还能再腹黑点吗？
此时，滴答的清响传来，起身，莫言去端了两杯咖啡过来，随后才道：“这个还真有点急！”
随后，封以漠便摊开文件，认真浏览了下，在其中一份红标签的资料上签了字，另外几分放到了左手边，一份不带标签的，摊到了眼前：
“池家？允城的那个池家？”
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封以漠眉头微微蹙了几蹙：尹正气背后的人居然是池家？这个后盾这座山，可有点大啊！难怪早就是秋后的蚂蚱了，他一直还在蹦跶。
“据我查到的结果，应该是这样的！目前，还不知道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明显的，应该关系匪浅！尹正气并不常去允城，而这个池太太也近乎算是全职，很少离开，十分低调，也甚少公开露面，若不是我们的人入侵了银行的内部交易系统，从一笔取款、汇款数目中找到了蛛丝马迹，根本不知道两人走的是一家私人小银行，有几笔汇款，都是通过一个交易所进行的，池太太每次黄金或者期货赔钱的时候，不出一周，尹正气一定会大赚一笔！一次是巧合，一年内出现三次，总不是巧合了吧！从记录看，池太太投资应该也是赚了一些，自己有私房钱的，估计是填不满尹家这个大窟窿，所以，金额较大的几次，都是出现了赔钱的牌面——”
“找人帮她做了内幕或者假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