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澄树空音来的时候,有些喜欢她舞姬姐姐还会捂嘴笑着逗她:“小姑娘还真是专情啊,姐姐我这么漂亮也没引的小姑娘垂青。”
每当这个时候,脸蛋爆红的澄树空音就会像个鸵鸟一样躲在弥生理惠身后。
第一次见这个场面时坂田银时和小蓝球大为震撼:“原来你是这种性格吗?”
完全看不出来当时拿着手术刀笑眯眯地威胁人的样子啊喂!
不过今天的氛围好像不太对。
花街内没有往常笑闹轻松的氛围,一位舞姬姐姐看见澄树空音步履匆匆的样子,急忙拦下她:“小妹妹是要去找朋友吗?你朋友在的那家店好像有人来闹事,小妹妹你……要不改天再去?”
澄树空音谢过了好心的舞姬姐姐,和坂田银时对视了一眼,加快了去天梦水吧的步伐。
不出所料,店内一片狼藉。
橙黄的灯光照亮了黑夜,长髯黑衣的大汉喝的满面通红,眼神却无比清明。
他左手拎着一个酒瓶,右手随意挥刀逼退冲上来的充当保安的天人,桌椅倒了一片。
左手抬起,清亮的酒液入喉,满面通红的大汉状似醉极,随手将酒瓶一摔,玻璃碎片四溅,发出“砰”的脆响。
“喂喂,”大汉不满地抱怨着:“只是说了句你们这的酒真是差劲,也不用这么招待我吧?”
又挥刀逼退了一波天人,大汉摇摇晃晃地揉了揉眼:“就是想叫出你们这最好的姑娘给我倒杯酒,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番吵闹总归还是惊动了老板,一位身穿西装扶着拐杖的老人慢慢地从一片阴影后走到了前面:“自是可以的,先生。”
老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缩在一起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们:“但先生,我们店内的头牌,曾引的将军都为之折腰的美人都没得到您的认可,老夫实在不知,您口中最好的姑娘是指?”
大汉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要这些庸脂俗粉。”他睁开了因为醉酒而有些干涩的眼四处扫了一圈,似是随意地用手指着一个不断地流着泪的姑娘:“就她了。”
澄树空音瞳孔猛缩,理,理惠酱!
“不是吧,大叔?”坂田银时终于出声,睁着死鱼眼扫了下呆呆流泪的弥生理惠:“你难道不知道吗?流着泪倒酒的女人倒出来的酒可是苦的,谁会喜欢苦味的酒啊?”
大汉看了眼不过他腿高的坂田银时,哼笑一声:“臭小鬼知道的还挺多。”
说话间,弥生理惠已经端着一瓶酒走到大汉身边了,大汉随手从地上捞起一个酒杯:“倒吧。”
木塞拔起,清澈的酒液倒入酒杯,因倒酒人颤抖的手酒液还不小心溅出几滴。
男人不以为意,抬手将那杯酒倒入喉里,又举了举杯示意再来一杯。
万众瞩目之下,弥生理惠颤抖着双手倒了一杯又一杯,男人也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弥生理惠手上的那瓶酒便见了底。
当最后一滴酒被倒完,弥生理惠似是也忍到了极限。
酒瓶被扔下,执酒的少女慢慢蹲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地上。
少女颤抖着声音,似是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可以不去理会的,就像之前一样。”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父亲?”
弥生理惠承认她之前跟着天人走的时候带着赌气的成分。
自母亲去世后,爸爸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日酗酒,萎靡不振。
懂事的女孩承担起了家里的所有重担,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这个家就会恢复到以前那样的欢声笑语。
承包家务,照顾弟弟,偶尔还有不认识的家伙上门催债。
弥生理惠一直相信着爸爸,一直没有对爸爸失去过希望。
可在爸爸一日又一日的酗酒,一次又一次地漠视后,女孩终究是有些累了。
但她仍旧相信着爸爸。
所以,当天人找上门的时候,弥生理惠放弃了自己。
如果自己被带走,爸爸回来找我的吧?
如果自己被带走,爸爸会醒悟过来吧?
可当心心念念的父亲真的出现在眼前时,除去不可置信,还有几分被压抑许久的怨气与郁结。
为什么不早点,为什么一直漠视,为什么一直都是一副无家可归的样子?
我和翔太一直在啊!
在女孩字不成句的哭泣质问中,弥生津平沉默许久,蹲下身摸了摸弥生理惠的头。
高大的男人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低下了脑袋:“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喝杯女儿亲手倒的酒而已。”
“顺便,再跟她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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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氛一片祥和的时候,年迈的老板笑着拍了拍手:“真令人感动啊,先生。”说着,有些危险地睁开了一直笑眯眯的眼睛:“但本店的姑娘,恕不赎身。”
弥生津平嗤笑一声,执刀挡在了弥生理惠身前:“你觉得拦得住我?”
老板赞叹地看着他:“真是勇气可嘉啊,但先生,倘若你聪明一点,也不会与我们为敌。”
“如果您不想承受来自天人高官的追杀的话。”
弥生津平严肃了神情,坂田银时也握紧了武器,气氛瞬间开始焦灼起来。
“这位老先生,倒也不必如此紧逼。”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嗓音传来。
澄树空音和坂田银时有些惊讶地扭头:“松阳老师?!”
栗发长衫的男人不紧不慢走来,在众目睽睽下挡在了两个小孩的前面。
西装绅士的老板眯了眯眼睛:“不知这位先生是……”
吉田松阳含笑看了澄树空音和坂田银时一眼:“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来找我们家两个喜欢在夜里乱跑的小孩。”
明明是微笑的表情,澄树空音和坂田银时却齐齐身体一僵。
前两天熬夜补检讨的经历还历历在目。
红眸和橙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