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总体来说对她不错。
除了经常喜欢换小裙子这一点。
明明诊所穷到快揭不开锅了，但他总能掏出各式各样漂亮的小裙子。
他之前救了洋服店老板的命吗？澄树空音百思不得其解。
大叔总喜欢问起她关于父亲的事情，美名其曰要做一个比澄树泽也更优秀的父亲。
“不，不可能的，”那是一直乖巧的澄树空音第一次反驳他说的话：“不会有比爸爸更好的爸爸了。”
后来大叔从河里捞回来一个小男孩，浑身湿漉漉的，就连眼睛都好像被鹤见川的河水浸的湿凉。
……有点可怕。
澄树空音悄悄躲在了爱丽丝身后。
但小男孩不那么认为。
他颇感兴趣地围着澄树空音转来转去，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澄树空音：？
小男孩：“不是异能力诶！”
森鸥外不赞同地叫了一声小男孩的名字：“太宰，对可爱的小小姐应该有点礼貌哦？”
太宰？是那个小男孩的名字吗？
小男孩似乎有些反感森鸥外这幅说教的语气，嫌恶地撇了撇嘴，然后对着她笑了起来。
明明是一个很可爱的微笑，但澄树空音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打了个寒战。
“我叫太宰治，你可以叫我太宰，或者治君也行哦？”
有些刻意的，搞怪的话。
澄树空音乖乖地叫了一声：“太宰。”
-
在之后澄树空音很快和太宰熟了起来。
倒也不是本意，森鸥外最近好像很忙，不经常呆在诊所，连带着澄树空音唯一的玩伴爱丽丝也不在了。
澄树空音看完了森鸥外给她的那些书之后，实在无聊下，她悄悄地抬眼往太宰治那边望去。
他正弯着腰在森鸥外的药柜里翻找些什么。
澄树空音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试探性地开口：“那个……太宰，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太宰治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不远处在沙发上探头探脑地小姑娘，倒也没隐瞒：“在找能自杀的药哦。”
“自杀？”
“是的！”太宰治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咏叹地语调说着：“这可是我此生最大的理想啊！”
“但是……”澄树空音有些犯难地挠了挠脸蛋：“林太郎好像把致死的药物都收起来了。”
“诶——”太宰治很是失望地长叹了一口气：“太过分了吧，那个大叔。”
澄树空音想了想，乖乖说道：“但要是你真的很需要的话，我可以试着为你配可以自杀的药哦。”
太宰治愣住了，他饶有兴趣地问道：“空音酱，你知道自杀是什么意思吗？”
澄树空音皱了皱眉，努力思索一番后，回答道：“大概就是，去往和爸爸一样的地方？”
“不止哦，”少年摇头晃脑地说着：“死亡后，你就吃不到你最喜欢的蛋糕，穿不了你最喜欢的那条小裙子，看不了那些书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太宰治皱着脸，深痛恶绝道：“还很痛！这是唯一讨厌的地方了！”
“哦。”
“诶，好平静哦，不觉得可怕吗？”
澄树空音想了想：“除了看不到那些书以外，也不是很可怕。”
“不怕痛吗？”
“爸爸当时更痛。”
太宰治忽地大笑了起来，他猛然凑近了澄树空音，澄树空音于是也就被迫抬头，直视着那双鸢红色的，漂亮的，空无一物的眸子：“第一次见面时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眼睛，跟我很像呢。”
明亮的，漂亮的，空无一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