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离谱,但小蓝球这种看起来一点也不科学的东西确确实实是科学的产物。
只是其中动用了亿点点书的力量罢了。
身为文野世界最成功的科技产品,江户时代的科技对它来说总体还是有些落后。
所以,解除克里斯托弗项圈上的封印对它来说也不是难事。
但比起这个,还有一件更令它关注的事情。
自从澄树空音和世界意识达成共识后,它也变得更契合这个世界,至少一直处于亏空状态的本源能量似乎有了别的补充方法……
小蓝球之前的本源能量来自于书,文野世界的基石,说它是书的意识体也不为过。
但离开了文野世界后,它和书的联系被迫断开,从此它的能量是用一点少一点,当能量耗尽时它可能会像上一个世界一样被关进手镯充当一个只会机械地完成主愿的,真正的机器。
而现在,如果它的检测没有出错的话……
“我可以转化阿尔塔纳的能量了!”
经过彻夜实验检测的小蓝球兴冲冲地朝自家宿主回报这个好消息,而早上刚刚醒来的澄树空音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有些不聪明地“啊?”了一声。
也没管澄树空音能不能接受,小蓝球滔滔不绝地向她解释起来:“宿主你应该从世界意识那里知道了,不同阿尔塔纳之间的能量不能相容,想杀死一个诞生于阿尔塔纳的生命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其他星球的阿尔塔纳能量对付,而治愈也是同理。”
“但是,现在的我,可以将阿尔塔纳转换成一种最为本质的能量,能被所有阿尔塔纳接受吸收的能量。”
“这就代表着,”小蓝球似乎真的很兴奋,身上的蓝光以极高的频率闪烁着:“松阳老师有救了!”
那些能量啊转化啊澄树空音迷迷糊糊听了个大概,但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澄树空音的心脏猛的一缩。
她怔怔地看着一闪一闪的小蓝球。
其实当恢复记忆,并从世界意识那里知道未来的走向时,澄树空音便一直陷入了一种不明不白的焦虑中。
在上个世界时她给太宰他们添了太多的麻烦,她没有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任何人。
虽然在恢复记忆后她知道小林小姐他们大概率没什么事,但这并不能抹消他们曾因为她死过一次的事实。
巨大的愧疚感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几乎是病态地将这种情感宣泄到了陪着她长大的松阳老师和银时几人身上。
紧绷的弦似乎要一触及断,陪伴她这么多年的小蓝球怎么又不明白。
它无比担心她的状况,但它却无能为力。
小蓝球是为保护她而生的,是实现她愿望的异能机器,她是它存在的所有价值与意义。
它几乎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帮助她,哪怕只有一点点。
澄树空音又不傻,对情绪敏锐的少女哪能不知道它这么兴奋是因为什么。
心里的某处好像塌了一块,澄树空音露出了类似猫咪被顺毛撸的软乎乎的表情,轻轻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布灵布灵闪着光的小蓝球,声音也变得软软糯糯:“谢谢。”
下一刻,一闪一闪的小蓝球变成了冒着蒸汽的小红球。
…
……
希拉的普通民众在这几年其实也不怎么好过。
狼的利爪敌不过猎人的子弹,最不容玷污的勇者早在十年前便随着王室同归于尽。
活下来的希拉都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他们在春雨的压迫下建造了宏伟华丽的斗兽场,看外来者以勇士们的生命与鲜血为乐。
他们被春雨用炮火和子弹威胁着做了奴仆,向着有血海深仇的敌人弯下了风雪都没能折断的脊梁。
但他们从不曾忘记带领他们走向雪山之巅的狼王,也不曾忘记那面金蝶与烈火交织的旗帜。
正在建造的宫殿外,一名白发苍苍的希拉穿着褴褛,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布满伤痕,他背着沉重的石头,佝偻着脊背向前蹒跚而行。
一只还没能拥有人类形态的幼狼呜咽着,咬着老人的裤脚试图帮他一把,但很显然并没有什么成效。
老人宽和的笑了笑,趁着监管的人没有注意,艰难地用开裂的手拍了拍幼狼的脑袋,悄声说道:
“孩子啊,你要记住。”
“希拉是最忠诚,最骄傲,也是最百折不挠的民族。”
“春风会为这片雪原带来生机,烈火的焚烧下自会有金蝶浴火而出。”
“我们的王不会放弃我们的。”
“雪狼会引领狼群走向胜利,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幼狼眨着眼睛懵懵懂懂,嘈杂的声音却自远处传来。
“斗兽场里的希拉们都反叛了!!”
…
……
几个小时前,斗兽场内,在又结束一轮战斗后,澄树空音将能解开封印的事情告诉了克里斯托弗。
在场上和猛兽以命相博都不曾退缩的希拉王子第一次红了眼眶,他站起身来就想往外冲。
澄树空音惊恐地把他拦下:“等等啊你这头蠢狼,你甚至都不怀疑一下的吗?至少等我把封印解开再激动啊?”
克里斯托弗捏紧了拳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澄树空音,嗓音嘶哑:“……拜托了。”
刚经历一场战斗的男人腰腹部还在微微向外渗着鲜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只是缠上一层绷带草草了事。
在澄树空音负责斗兽场医疗的这几天,伤的最重,经历的战斗也最多的王子却更喜欢把治疗的机会与药物让给其他希拉。
澄树空音向来不喜欢这样这样不珍惜自己的患者,但看着那些因为接连的战斗,对自己的伤口越来越麻木,眼睛也越来越没有光彩的希拉们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收集资料的这几天足够澄树空音了解这个国家了,她当然知道希拉人对春雨有多恨。
少女叹了口气,指挥着小蓝球去解开克里斯托弗脖颈上的封印。
“在我们的国家,通常把你们这类人称为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