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图书馆附近新开的甜品店里出现了一名脸色阴沉的少女,她穿着漂亮的裙子,背着可爱的包,包上还有个软萌的抱抱熊挂坠,面前摆着大份三倍糖的草莓奶油冰,但脸色阴得就好像随时可能来一场暴风雨。
在抱抱熊对那间屋子进行了一遍检查之后,久保田穗的心情急转直下,甚至萌生了再一次武力投诉的想法。
“您应该知道这没什么意义。”抱抱熊苦口婆心地劝她,“问题总能解决的。”
田穗死亡后第一次睁开眼睛的那天,才是抱抱熊最初为她设定的“原点”,她应该在客服的指导下完成新手任务,根据既有的草稿,在天花板上完成那幅彩绘。
彩绘应当在被她称为留白日的那天晚上十点落下最后一笔,自此,久保田穗和她的穿梭锚点正式嵌入这个世界,管理局员工就能够根据这个锚点精确定位并为“用户”提供各种传送服务。
然而不知到底是谁身上发生了异常,客服的传送出现了问题,空间没错,但时间不对,抱抱熊落地时久保田穗已经自行摸索着、用了远超预计的时间完成了彩绘任务,她花了一整年的时间,这个锚点被世界接纳了,甚至因为久保田穗在这世界一年的活动,她绘画的锚点被接纳程度很高。
这导致了两个问题。
第一,“换副本”比抱抱熊原本预计的更难,而抱抱熊也不知道时管局为田穗启动的穿梭信号会如何击穿世界间的隔膜,捕捉不到那个信号,抱抱熊也跟时管局失联了。
久保田穗开动脑筋理解了很久,得到了一个不太妙的结论:“你的意思是,就好比,你的同事在那边开了一枪,我们虽然知道子弹会落下的位置,但不知道子弹会落在这个世界的哪个时间点吗?”
“您说对了一半。”抱抱熊说,“事实上如果子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在留白日之前,那么它落地的空间也是不可预测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久保田穗以头抢地:“就这,你们居然有脸自称‘时空管理局’?!”
“这名字真的只是创始人的个人爱好,并不代表什么,我其实提议过‘飞梭同好会’……”久保田穗猛然抬头,表情十分凶恶,抱抱熊识趣地调转话头,开始竭力安慰,“您不必担心,问题会得到解决的,真的。”
久保田穗:“……那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称之为闪退也好回档也罢,这种现象的成因目前来看大概率就是特殊锚点,而既然它大部分出自在此生活了一年的久保田穗的设计……
“你没法阻止闪退发生,因为我跟这个世界绑定太紧密。”久保田穗一脸生无可恋,“我要是在那颗子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死掉,就还得继续回档。”
“我的猜想如您所说大致如此——或许根本原因是这个世界的时间规律有其特殊性。”抱抱熊敬业地提出更多假设。
“如果那颗子弹落在了留白日之前的时空呢?我不就永远别想结束了吗?!”
抱抱熊提示她:“不会的,射出子弹的那把枪并非一次性用品,理论上只要他们能生产足够的子弹,以扫射的方式打靶,总能有一颗落在靶上,就是成本比较高,而且可能产生一些不可控的后果,我们会尽力避免这样做,如果它的落点真的在留白日之前,我可以同您一起走遍世界去找它。”抱抱熊语气沉稳,令人安心,说的内容在久保田穗听来却很没谱,“对您的现状我感到非常遗憾,但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是您塑造了新的锚点,而我作为专属客服,一段时间之内也只能同您捆绑在一起,所以……”
“你的这个‘一段时间’之内,我要是死了,你也得跟着我回档?”久保田穗直接跳过了关于时空的探讨,她现在所处的世界是游戏成精还是漫画有灵都无所谓,大宇宙下的平行时空也不是重点,她只想专注于那颗能解脱她的子弹。
“……理论上确实会,不过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做这样的尝试。”
“太玄学了。”久保田穗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就用颜料泼了几下,随便抹了几笔,它就成了?”
“您自身或许也具有一定的特殊性。”抱抱熊解释道,“时空穿梭很复杂,以时管局现有的成员数量、记录在册的穿梭经验,还远不足以对影响穿梭的各种因素进行总结,不同的世界、星球、种族、力量体系是否会对穿梭造成影响、会造成怎样的影响,都还未可知。”
“我要是再问一遍那个问题,我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这次你怎么说?”
“……我会尽力帮助您,让您活到那枚子弹落地。”
久保田穗一声长叹。
就连三倍糖的甜品都无法抚慰她严重受创的心灵。
“太难了,人生。”久保田穗对草莓冰幽幽地说。
隔壁桌上有人接话:“是因为久保田大姐你身上不具备任何艺术细胞吗?”
“你这样早晚要被人敲闷棍的,小学弟。”久保田穗头都不回。
她来过这家就开在家门口附近的甜品店,知道今天工藤新一会跟毛利兰约在这里见面并且相约去图书馆,再过几个星期毛利兰就要参加高中空手道关东大赛并赢得冠军,然后……
久保田穗死鱼眼看工藤新一。
然后高中生名侦探就要遇到命中注定的敌人并且被迫换个配音。
“新一!怎么可以这么说久保田学姐!”毛利兰瞪了她的竹马一眼,并且对久保田穗表示关心,“学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抱抱熊发出环绕立体但只有久保田穗能听到的叹息:“难怪锚点如此坚固,您的效率太高了,竟然跟他们这么熟络……”
“难道就是因为认识他才导致这个问题?!”久保田穗拍案而起。
毛利兰:???
“喂喂大姐你在说什么呀!”工藤新一不知道久保田穗话中的实际含义,但不管怎么想这都不像好话。
毛利兰干笑:“新一和久保田学姐,还真是一直都处不来啊……”
“没什么,我鄙视他的唱功,他鄙视我的画技,很正常……”久保田穗同时对抱抱熊和毛利兰说完,又对工藤新一扯起冷笑,“但至少我的画技还有潜力和进步,你唱的歌就只能带来